在桌下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知道威廉佩利在威胁什么——美国若切断片源,两家戏院将无片可放,那是他除船务外的另一大收入来源。
“你这是趁火打劫。”他冷冷地说。
“随便你怎么说。”威廉佩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接受条件,要么……等着星光行变成‘烂尾楼’。”
走出置地总部,寒风迎面吹来。霍英栋裹紧大衣,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抬头看向中环的高楼,英资公司的招牌在阳光下刺眼——从朝鲜战争时被美国列入黑名单,到如今星光行被打压,他忽然意识到,华人商人在香港的生存空间,从来都是被英资攥在手里。
“不能认输。”他咬着牙,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烫金的名片——“陈光良”三个字,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霍英栋反复看着陈光良的名片,名片保存得很好。他想起那天,陈光良在一群西装革履的英资商人中格外显眼,却敢直言“环球航运的油轮,未来要走遍全球”“华人也能称霸海上”,那份底气,让他印象深刻。
“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他犹豫着,手指悬在老式拨号电话机上方。
他不知道陈光良是否愿意接盘——毕竟星光行沾着“英美施压”的麻烦,‘陈爵士’虽然位高权重,但未必愿意蹚这趟浑水。
“试试吧。”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传来陈光良沉稳的声音:“喂,哪位?”
“陈生,我是霍英栋。”霍英栋的声音有些发紧,“有件事,想跟您聊聊——关于星光行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陈光良温和的声音:“霍生,别着急,慢慢说。我对星光行,也有些了解。”
霍英栋握着听筒,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在被英资逼到墙角、被股东委婉拒绝后,这句“慢慢说”,竟成了他连日来听到的最温暖的话。他定了定神,开始讲述星光行的困境——从租予中艺被施压,到租客退租,再到置地的苛刻条件,每一句话,都带着他这些天的挣扎与不甘。
“我知道这是个麻烦,但星光行的地段,是真的好。”霍英栋最后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陈生,长实……有没有兴趣,接下这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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