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撇得干干净净,说是因为税务专管员签了字,自己才签的,每天签字太多了,实际情况他不知道,也没有时间精力知道。赵老板也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咬死全是侯跃进一个人经办,绝口不提王局半个字,但也没有说他给侯跃进送卡的事。
可怜的侯跃进,成了唯一的靶子。证据确凿,他签的字,百口莫辩。
林秋水永远忘不了去劳教所看侯跃进的那天。隔着厚厚的玻璃,侯跃进穿着号服,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嘴角带着新鲜的淤青。
“他们打你了?”林秋水握着电话筒的手抖得厉害,心像被刀子剜。
侯跃进在那边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就是……睡不惯硬板床。”
“你傻呀!”林秋水差点吼出来,眼眶酸得厉害,“为什么全自己扛了?那个王八蛋……”
探视时间到了,警察过来带人。侯跃进突然抓住话筒,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秋水!记住哥这句话!不该签的字,千万别签!不该拿的钱,千万别拿!一辈子的事啊!一辈子!”
这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林秋水的心尖上。
.....
“林科长?想什么呢?胡厂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说年底报表的事,挺急的。”财务科刚来的大学生小杨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打断了他的回忆。
林秋水猛地回神,手里的茶已经凉透了。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终究躲不过。胡利风最近一门心思要把年报利润“做”漂亮,已经暗示过他好几次了。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半旧的工装,朝厂长办公室走去。胡利风的办公室混杂着浓烈的烟味和茶叶味。胡厂长正拿着紫砂壶,慢悠悠地沏工夫茶,见林秋水进来,不冷不热招呼:“小林,来,坐下。尝尝我这正宗的铁观音,朋友特地从福建带来的。”
林秋水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坐下,接过那只小巧滚烫的茶杯,却没喝,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胡厂长,您找我是为会计年报的事?”林秋水开门见山。
胡利风不直接回答,反而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咂咂嘴:“好茶!回甘好!小林啊,咱们厂今年,唉,不容易啊。原材料涨价,生产产量上不去,咱们这帮老兄弟,拼死拼活,总算把摊子撑住了。但这效益嘛……”他拖长了声音,小眼睛瞟着林秋水。
林秋水点点头,接口道:“财务报表初稿我们已经做好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