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角落,手捧改装过的军用电话,耳机紧贴耳朵。突然,他猛地抬头:“雷哥!上海那边的螺纹钢期货涨了!每吨加价三十!”
雷宜雨嘴角微扬,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新价格:“现在,一斤提货券换一斤二两。”
——防空洞里的“期货市场”,正式开张。
深夜,周氏仓库。
刀疤刘盯着手下递来的“提货券”,脸色铁青:“雷宜雨这王八蛋,用废纸换真金白银?”
“刘哥,更邪门的是……”手下压低声音,“他们行情比汉正街快半天!咱们刚收到上海涨价的消息,他们那边已经改价了!”
刀疤刘猛地踹翻桌子:“查!他们哪来的消息?!”
——他当然不知道,防空洞的电话系统直通武钢调度室,而陈默监听的线路里,有上海交易所的试播信号。
暴雨夜,周瘸子带人突袭防空洞。
“雷宜雨!你他妈用战备设施搞黑市?!”刀疤刘抡起铁棍砸向交易台。
雷宜雨稳坐不动,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三下——
“轰!”
防空洞顶部的老旧喇叭突然炸响,播放起《长江日报》的录音:“……市人防办批准‘战时设施民用化试点’,汉正街商户雷宜雨获准改造防空洞为‘应急物资交易中心’……”
刀疤刘僵在原地。
雷宜雨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红头文件的纸:“周老板,破坏战备设施……《刑法》第一百零九条,危害国家安全罪。”
——原来,他早让人防办补了批文。
天亮时,《长江日报》经济版角落刊登:
【我市首创“防空洞期货市场”,战时通讯网助力商品流通】
配图:雷宜雨站在黑板前,手持粉笔写下最新的螺纹钢价格,身后是挤满商户的防空洞。
汉正街23号后院,雷宜雨摩挲着痰盂里的钢渣。远处,长江货轮的汽笛声悠长——
他的商业版图,已经悄然延伸到了地下。
工商局检查现场,正午
秃顶的刘科长捏着鼻子蹚水进来,皮鞋陷在泥里拔不出来。他瞪着满身泥水的“商贩”们,又瞥了眼墙上新刷的“防汛物资储备点”标语,脸色铁青:“雷宜雨!你当我是傻子?这地方连只耗子都能淹死!”
雷宜雨不慌不忙,从痰盂里倒出几粒钢渣,在刘科长皮鞋上轻轻一刮,露出鞋底粘着的螺纹钢价目表。“刘科,”他微笑,“您鞋底沾的可是武汉码头的现货价——要不上报纪委,查查谁给您‘送’的行情?”
刘科长瞳孔一缩,突然转身对下属吼:“这……这确实是防汛重地!都给我撤!”
防空洞“交易所”首日收盘
彩凤的算盘珠子打得冒烟:“雷哥,今日成交螺纹钢期货八百吨,铝锭三百吨,光是提货券的押金就收了五万!”
老吴灌了口酒,咧嘴大笑:“宜雨,你这招绝了!那帮外地佬拿着提货券当宝,压根不知道真正的货早被咱们倒手三回了!”
雷宜雨站在防空洞最高处的了望台,脚下是往来穿梭的“商贩”。远处,周瘸子的马仔正鬼鬼祟祟地摸向电话线。他冷笑一声,拧开消防栓的阀门——汹涌的水流瞬间把那人冲进下水道。
藏在“防汛演练”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