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七月流火的热浪,被空调强力镇压在长江支付大厦顶层监控中心之外。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岘港附近海域那代表“矿洞”关联信号的幽灵光点,像一颗顽劣的心脏,规律几秒后猛地来次不规则跳动,位置更是微妙地向深海方向飘移了几百米——这绝不是什么随波逐流的沉船信号。瘦猴紧盯着屏幕,额角渗出的汗水在冷色调的屏幕光下泛着油光,他低声报告:“宜雨哥,‘矿洞’这信号……邪门,漂得贼快。”
几天前青石桥早餐摊“动态定价权革命”掀起的热浪还在网上翻滚,“群众资本”计划的“的哥股东们”正热火朝天地准备接管三大出租车公司,可雷宜雨心里那根弦从未松动。钢贸押金池的窟窿像扎进喉咙的一根刺,越卡越深,这“矿洞”的信号异动,更是给他添了堵。
就在他手指敲击着桌面,盘算着如何釜底抽薪清理押金池账目、同时又不惊动那潜藏海底的“矿洞”时,内线电话以一种近乎惊慌的频率响了起来。
徐汉卿的嗓音从话筒里传出,没了平日的跳脱,带着一种罕见的紧绷:“雷总,一楼……来了联合稽查组!财政部牵头,审计总署、工信部都有,七八辆车,文件、设备都带齐了,点名要查我们云计算中心的资金流向和后台服务器真实运营状况!领头的是个姓严的司长,眼神跟淬了冰渣似的!”
苏采薇恰好推门进来,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她显然也收到了消息,目光与雷宜雨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都明白这突袭绝非偶然。“刚把‘群众资本’的风控材料收进保密格,‘矿洞’信号又在异动,稽查组就来了……”她语速略快,“时间点掐得太巧。”
雷宜雨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但没有丝毫慌乱。他平静地抓起另一个电话:“老魏?是我,雷宜雨。‘防汛预案’,现在需要启动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略显沙哑的声音:“明白了雷总,我这边同步协调,红头文件扫描件马上发过来。人已在路上。”
放下电话,雷宜雨看向徐汉卿和苏采薇:“汉卿,你去机房,准备好‘长江水文模拟系统’,全力运转起来!我要那风扇噪音、那数据流、那屏幕上的波浪线,都给我营造出‘国之重器’在做功的景象!至于我们那些真正的‘小九九’,全部转入暗河通道。记住,现在起,那里是‘军民融合·长江防汛联合数据处理指挥中心’,明白吗?”
“得令!”徐汉卿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论唱戏,咱可是专业的!保证伺候得严司长以为咱这是在拯救长江中下游亿万亩良田!”
雷宜雨又转向苏采薇:“采薇,你跟我下楼迎客。让法务部带上所有‘云计算中心’——不,所有‘防汛数据中心’的立项备案、建设审批、红头文件,特别是军地联合共建那几份。公章要新鲜。”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带着冷冽锋芒的弧度:“走吧,去看看是谁家养的‘啄木鸟’,专挑这个时候来我这儿‘找虫’。”
楼下大厅,气氛凝重如铁。以那位姓严的稽查司长为首,十几位穿着笔挺制服的工作人员表情严肃,仪器设备摆开了一地,无声地散发着审查的压力。前台小姐额头冒汗,紧张地递着水。
“严司长,久仰大名,有失远迎!”雷宜雨步履沉稳地上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