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汉卿额头抵着冰冷的显微镜筒,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这玩意儿……在动!”
蚀刻机核心部件的微观纹理像活过来的蛇群,扭曲着改变排列。
几乎同时,赵三强在波罗的海钻井平台上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强烈的风噪:“‘邮差’是假饵!对方主力在这——”
雷宜雨猛地抄起手边刚量产的矿渣砖散热基座,狠狠砸在实验室主控台上。
“滋啦!”
电火花四溅,所有屏幕瞬间黑屏。
链式逻辑炸弹的侵蚀信号戛然而止。
汉南智能装备产业园深处,“磐石”实验室特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机油、冷却液,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江城冬日的铅灰色天空压得极低,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拍打着玻璃,反倒衬得室内大型设备低沉的嗡鸣声带着奇异的安稳感。
徐汉卿套着沾了机油的工装,袖口挽到手肘,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刚从武钢二炼钢拉来的、形状丑陋的巨型矿渣砖固定在精密的测试台上。旁边,一身同样沾着油污夹克的老吴,叼着半截烟(并没点燃),粗糙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灵活地敲击着调校参数。
“小雷老板这脑子,”老吴用虎口蹭掉额头的汗,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真是绝了!一堆厂里当垃圾处理的矿渣,愣是让咱们搞出了宝贝疙瘩。”他指着矿渣砖旁边几块已经加工成底盘护板和机柜基座的成品,表面泛着一种奇特的深灰色金属光泽,“强度、导热性,尤其是这成本……啧啧,扔出去能让那些用合金的哭死。”
雷宜雨站在旁边,手指拂过一块刚下线的散热基座,触手冰凉而坚实,感受着那远超普通钢材的结构致密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实时监控屏上的数据流——那是“零号”核心防火墙的屏障状态,绿色的光带平缓流动,暂时没有异常的红色脉冲出现。
“成本优势就是护城河的基础砖,”雷宜雨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老吴,生产线的定型速度再提三成。采薇那边已经放了点风出去,市场的眼睛很快会聚焦过来。”
“放心小雷老板,”老吴拍着胸脯,满是老茧的手掌拍得啪啪响,“机器喝饱油,兄弟们轮轴转,保证下个月就让咱这‘矿渣宝贝’铺满汉南的库房!”
这时,实验室厚重的气密门无声滑开,瘦猴像条没骨头的泥鳅溜了进来,手里抛接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存储芯片,脸上带着惯常的、几分狡黠的笑容:“宜雨哥,董局那边的‘加急快递’,刚签收。柏林仓库那几架无人机的‘核心记忆’全在这儿了,还附赠了点‘解析调味料’。”他手腕一抖,芯片精准地飞向徐汉卿。
徐汉卿连忙伸手接住,脸上立刻没了刚才看矿渣的轻松,变得凝重起来:“好东西!正好和‘邮差’里挖出的那团‘乱麻’(指自毁逻辑炸弹代码)对比下,看看‘暗河’和‘西格玛’的混血杂种到底用的什么加密路数。”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向旁边一个被多重物理和电子隔离圈起来的独立分析区,里面静静躺着从柏林黑鹰仓库九死一生抢回来的蚀刻机核心部件。
雷宜雨的目光追随着徐汉卿的背影,落在那台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精密仪器上。1991年苏联解体前,“熔炉工程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