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德国斯图加特的郊区公路上,一辆不起眼的斯堪尼亚重载厢货颠簸着驶离安全屋的硝烟。车厢里弥漫着机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老吴紧握方向盘,额头沁出细汗,脚下油门踩得死死的,仿佛要把追兵甩进黑森林的暗影里。后座上,雷宜雨靠在椅背,目光锐利如鹰,手指在加密平板上一划,调出芯片拆解图——那玩意儿刚从五轴联动机床核心柜里拆出来,带着“熔炉”实验室的邪门气息,像个烫手山芋。
“小雷老板,这芯片忒邪性了!”老吴啐了一口,从后视镜瞥向雷宜雨,“我拆了一辈子机械,没见过掺生物组织的电路——它吸的不是电流,是电磁波!刚才要不是跑得快,‘蜂巢’爆震弹顶住那帮孙子,咱就得交代在那儿。”他声音粗嘎,带着东北腔的幽默劲儿,可眼神半点没松。
雷宜雨嘴角微扬,没接话,思绪早飞到了江城。瘦猴缩在副驾,瘦得像根竹竿,手指在另一台平板上飞快敲打,屏幕光映着他狡黠的脸。“宜雨哥,特斯拉那边炸锅了!大股东们收到施密特收黑钱的料,加上‘熔炉’芯片的照片,股票开盘就跌了八个点。汉默尔顿那老小子正被董事会连夜拷问呢!”他嘿嘿一笑,“我还顺藤摸瓜,摸到‘普罗米修斯资本’——名字挺唬人,其实就是群华尔街秃鹫。”
汽车颠过一道坑洼,雷宜雨身子一晃,目光扫过窗外掠过的葡萄园。记忆碎片翻涌:2013年的德国工业展,汉斯那间修车厂藏在斯图加特老工业区,前世他参观过,那里能改出连军工厂都眼红的玩意儿。“老吴,提速。汉斯的修车厂在克虏伯街拐角,灰墙红门——别开导航,走小路。”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瘦猴立马会意,宜雨哥的“直觉”又显灵了,这哪是直觉,分明是算无遗策的棋盘。
十分钟后,厢货悄没声儿滑进一条窄巷。修车厂门脸破旧,招牌锈得只剩“汉斯修理”几个模糊字母,但卷闸门吱呀升起时,里头灯火通明,堆满改装车零件和半成品机床。一个壮硕身影迎出来,络腮胡遮了半张脸,工装裤沾满油污——正是汉斯,雷宜雨在欧洲布局的“钉子户”,专接灰色订单的机械鬼才。
“雷总!上帝保佑,你们还活着!”汉斯德语混着英语,上来就给雷宜雨一个熊抱,又拍老吴肩膀,“老吴,听说你拆了‘熔炉’的宝贝?快让我开开眼!”他嗓门洪亮,修车厂里几个学徒探头探脑,被汉斯一瞪缩了回去。雷宜雨点头致意,没废话,掏出密封袋里的芯片:“汉斯,今晚陪我们演场戏——给特斯拉送份‘惊喜礼包’。”
老吴立马铺开工具台,显微镜、高频焊枪一字排开。他戴上放大镜,小心翼翼夹起芯片:“瞧这儿,小雷老板——生物囊泡嵌在硅基板里,像个寄生虫。它专吃特定频段电磁波,吃饱了就放脉冲烧电路。”他戳了戳一处微凸,“汉斯,把你那台柴油发电机改改,输出频段调到它‘食谱’上,咱喂饱它再引爆!”汉斯眼睛放光:“妙啊!我库房有台旧潜艇电机,声儿大得像打雷,保准让芯片爽翻天。”
雷宜雨走到角落,拨通加密视讯。屏幕亮起,映出苏采薇清丽的脸,背景是江城“磐石之心”指挥中心的蓝光屏。“宜雨,德国那边怎么样?‘星链’的余波刚压住,但谐波信号又冒头了,像跗骨之蛆。”她语速快却不失温婉,指尖划过数据流,“‘工匠反击’第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