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顾昭之独自立于书房,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案头那只小巧的护心香炉。炉身冰凉,铜质细腻,指尖摩挲间传来微涩的触感。
炉中,最后一缕安神香的青烟袅袅散尽,余烬微红,忽明忽灭,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
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波动。
香未燃尽,她便不会有事。他信她,如同信这十年未断的香火。
与此同时,膳香坊内,苏晚也并非在被动等待。
她早已布下了自己的棋局。
“赵管事,”她声音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指尖轻点案上绣品,触感柔滑如水,“将我们坊里新出的一批《顾府特供》绣品,分别送到宫中几位年事已高、不问世事的太妃娘娘府上。”她取过几张雅致的笺纸,亲笔写下几行娟秀小字:“苏家孤女,感念天恩浩荡,略备薄礼,聊表寸心。”墨香微浓,笔锋收处,纸面微皱。
赵管事有些不解,却还是恭敬地应下,脚步轻缓地退出门外。
苏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看似讨好示弱的举动,实则是一块投入浑水的探路石。
李崇在朝中根基深厚,若真有宫中内应,绝不会对她这个搅动风云的“苏家女”进宫之事无动于衷。
她要看的,就是谁会先跳出来。
果不其然,当天深夜,宫里便悄无声息地传出个消息:圣上生母的远房表亲,那位同样姓李的太妃,突然染了急风寒,宫门紧闭,谢绝一切探访。
听到回报,苏晚正端着一盏清茶,她轻轻吹开水面的雾气,热气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微烫的湿润。她低声冷笑:“病得,可真是时候。”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却冷得能结出霜来。
夜色如墨,三更时分。
顾府密室之内,烛火摇曳,将墙壁上的人影拉得诡异而扭曲,如同群魔乱舞。
三名年过半百的老役卒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膝盖压着冰冷的青石,寒气直透骨髓。
他们这辈子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权倾朝野的镇抚使大人深夜密审。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恐惧,让他们几乎无法言语,连吞咽口水都发出“咯”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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