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你彩虹。赵达康深吸一口湿润空气:“这浇灌系统,用的是最先进的污水处理中水,循环利用,环保得很。”他看向秦风,意味深长,“有些事,表面上看着是消耗,是浪费,实际上,是在为更好的未来投资。关键要看,谁在操作,眼光放在哪里。”
孙耀东难得开口,声音平淡:“这片区的市政管网改造,就是李总旗下公司承建的。效率很高,质量过硬。”
李总谦虚摆手:“都是赵市长和孙常务领导有方,给我们民营企业机会,为江泉做点贡献。”
秦风望着远处雾江那浑浊的江面,再看看脚下这价格高昂的“环保中水”滋养出的完美绿地,胃里一阵翻腾。
回到“清泉阁”,雪茄的浓烈香气已取代了饭菜味。赵达康递给秦风一支粗大的古巴雪茄,秦风摆手谢绝:“不会这个。”
赵达康自己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秦风啊,江泉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这里的规矩,就是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人人有份。”他手指划过在场的老总们,“他们都是懂规矩、守规矩的人,所以江泉的经济才能年年飘红。”
宏远李总附和:“是啊,秦市长。在江泉,跟着赵市长的指挥棒走,准没错。大家和和气气发财,共建美好家园嘛。”
华晟张董笑着给秦风斟茶:“秦市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有些小事,不必太过较真。就像这球场,草皮蹭坏了,补上就是,没必要追究是谁挥的杆不对,您说是不是?”
话语如绵里藏针,一句句,看似劝慰,实为警告和划界。烟雾缭绕中,这群人的面孔连成一片,构成一个坚固的利益共同体壁垒。他们是在明确告知秦风:要么加入,享受荣华;要么被排除在外,寸步难行。
钱卫国依旧笑眯眯地,像个泥塑的菩萨,不置一词。孙耀东则冷眼旁观,仿佛在评估秦风究竟会如何选择。
赵达康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推心置腹的意味:“老王(王伟)就是太轴,非要把一些事情掰扯清楚。结果呢?自己栽了,还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必呢?”他吐出一口烟圈,“‘和光同尘’这四个字,是老祖宗的智慧。有时候,模糊一点,包容一点,对大家都好。”
第四幕:果岭下的暗流
宴会终于散场。赵达康被众人簇拥着先行离去。秦风落在最后,刻意放缓脚步。经过那片沙坑时,他停下,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沙子洁白细腻,显然是特意运来的优质沙。
联络员小刘快步跟上:“秦市长,车准备好了。”
秦风没回头,摊开手掌,让沙粒从指缝流下:“这沙,不像雾江边的。”
小刘笑容不变:“是从海南运来的,专门用于球场维护,成本很高呢。”
“用雾江的沙,不是更便宜?”
“雾江的沙…杂质多,不符合标准。”小刘回答得天衣无缝。
秦风点点头,走向洗手间。他用冷水冲了把脸,抬起头,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清醒。他摸了摸口袋,那枚乌木印章硬硬地硌着他。
走出俱乐部,晚风带着雾江特有的、难以完全被香氛掩盖的腥气吹来。他深吸一口,那真实的味道,比包厢里的雪茄和酒液更让他清醒。
手机在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