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拍照寄回国内炫耀,这里能听到消息,能看到各色人等的真面目,而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相机能记录真相,有些东西,需要被记录下来。”
宋春琳小声问:“可我们……不会照相啊?”
石云天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会。”
前世作为爱好,他深入研究过摄影和暗房技术,对这个时代的相机和工艺并不陌生。
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利用光影和角度,去揭露,而非粉饰。
马小健言简意赅:“可行,隐蔽。”
计议已定,接下来的两天,石云天几人低调地在城中活动,用仅剩的银钱租下了剪子巷尾一处带个小院的偏僻小屋暂住,同时多方打听。
他们了解到,那家“霓裳照相馆”的老板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主要巴结日伪权贵,对普通百姓态度恶劣,在街坊中口碑不佳。
更重要的是,听说他最近正想找个“懂行”的学徒帮忙打理日渐繁忙的生意,尤其暗房冲洗技术,要求很高。
机会来了。
第三天上午,石云天独自一人,换上一身半旧但干净的长衫,来到了“霓裳照相馆”。
店内装潢带着几分浮夸的西式风格,墙上挂满了各种姿态的肖像照,空气中弥漫着显影药水的刺鼻气味。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梳着油光锃亮分头、穿着绸缎马褂的瘦削男人,正拿着放大镜仔细审视一张底片。
见石云天进来,他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语气带着惯有的傲慢:“什么事?拍照预约还是取相?”
石云天不卑不亢,微微躬身:“老板,听说您这儿招学徒?晚辈略通此道,想来试试。”
老板挑了挑眉,放下放大镜,饶有兴致地看着石云天:“哦?你懂照相?说说看,都用过什么机器?柯达?蔡司?会冲片吗?配方懂多少?”
石云天从容应对,将前世了解的关于这个时代相机型号、镜头特性、甚至一些经典的显影定影配方原理,用符合当下语境的方式娓娓道来,不仅准确,还提出了一些让老板眼前一亮的、关于布光和构图的小技巧。
老板脸上的傲慢渐渐被惊讶取代。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有如此见识。
“嗯……有点意思。”老板摸了摸下巴,“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后边暗房有张没冲好的底片,灰雾大了,你去试试,能救回来,这活儿就给你。”
这是一道考验,石云天心知肚明。
他跟随老板走进昏暗、药水味更浓的暗房。
只见工作台上放着一张曝光过度、灰蒙蒙的底片,细节几乎丢失。
老板抱着胳膊,等着看笑话。
石云天却不慌不忙。
他仔细检查了底片,判断出问题所在。
然后,他熟练地配置了减薄液,严格控制浓度和时间,将底片浸入其中,轻轻晃动。
在暗红色的安全灯下,他专注地观察着底片的变化,动作沉稳老练,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几分钟后,当底片再次放入清水中漂洗,灰雾明显褪去,人物的轮廓和细节清晰地显现出来。
老板瞪大了眼睛,凑过去仔细看,忍不住啧啧称奇:“神了!你小子……真有两下子!这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