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凌厉的贴身护卫。
“汪主席小心地滑……”秘书躬身搀扶,语气谦卑到尘埃里。
汪精卫微微颔首,脚步虚浮,似是大病初愈,石云天想起民间传闻,汪氏自1935年遇刺后脊椎留弹,近年旧疾反复,常需赴日治疗。
此刻的他,虽强撑威仪,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颓唐与焦虑,仿佛一具被掏空灵魂的傀儡,唯有那身华贵皮囊提醒着世人,他曾是同盟会元老,也曾高呼“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革命志士。
正当石云天凝神观察时,一名护卫突然厉声指向他:“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
瞬间,数道目光如刀锋般钉在他身上。
石云天急忙躬身,举起手中照片箱,用刻意训练的怯懦腔调解释:“小、小的是霓裳照相馆的学徒,奉钱老板之命送照片给宣传科……”
汪精卫闻言侧目,视线在石云天身上停留片刻,竟缓步走近:“霓裳馆?钱贵近来可好?”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石云天心头一凛,深知此刻稍露破绽便是万劫不复,忙将头埋得更低:“托主席洪福,老板生意兴隆,日日念叨着要给您拍张新春肖像……”
“哦?”汪精卫嘴角牵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钱贵倒是会讨巧。”
他随手翻开照片箱最上层一张,那是伪政府高官的合影,背景刻意布置了青天白日旗与“和平建国”标语,实则媚态尽显。
汪精卫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良久,忽然叹道:“光影可粉饰太平,却遮不住人心向背……你说是不是,小兄弟?”
这一问如惊雷炸响!
石云天背脊瞬间沁出冷汗,面上却强作懵懂:“主席高深,小的……小的只懂冲洗底片,不敢妄议。”
汪精卫深深看他一眼,未再追问,转而吩咐秘书:“赏他几块大洋,大过年的,都不容易。”
说罢转身离去,貂氅在风中扬起一道孤寂的弧线。
汪精卫此举借照片暗喻时局,试探石云天,凸显出了其政治敏感性与多疑。
石云天攥紧赏银,指尖发白。
方才短短一瞬,他清晰感受到汪精卫身上两种气场的撕扯,一面是汉奸集团首脑的警惕与算计,另一面却是对自身命运的悲观与无力。
这种矛盾,恰是突破口!
归途中,他刻意绕道秦淮河畔,见残雪覆岸,枯柳垂冰,偶有破旧乌篷船划过,船夫哼着凄凉小调:“金陵王气黯然收,汉奸走狗终成灰……”
歌声随风散入雾霭,与远处伪政府庆典的喧哗形成刺耳对照。
当夜,石云天将所见所闻密写于纸条,塞入墙缝。
王小虎等人得知汪精卫状态后,斗志骤燃:“这老贼外强中干,咱找机会宰了他!”
却被石云天按住:“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且杀一人易,撼根基难,汪精卫不过是日寇傀儡,杀了他还会有张精卫、李精卫……我们要做的是挖出伪政权与日寇勾结的铁证,公之于世。”
这不是削减其罪恶,这种大汉奸确实该死,不过有时也会有意想不到白利用价值,但有时太过,也应当断则断。
他展开一幅南京地图,指尖划过汪精卫官邸、日军司令部、照相馆三点。
“春节庆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