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是跟爸爸?”
冬儿怯怯地看着生气的静安,说:“妈妈——”
静安说:“那你还想爸爸干什么?他对妈妈不好,我们要离开他,永远也不见他!”
冬儿哭着说:“我跟妈妈,我跟妈妈——”
看到冬儿的眼泪,静安渐渐地恢复了理智,感到后悔,不该和孩子发火。
冬儿还不到两岁,她懂什么呀?她怎么能懂父母要离婚这件事?
深夜,静安睡不着,也想到求助于小哥李宏伟,或者是求助于老谢。
但这些念头只是一亮,随即就灭了。
她这是要离婚,这是最艰难的事情。哪怕她是被仇家追杀,都会有人帮助她。
唯独她要离婚,没有男人愿意帮她。
她也不好意思求助男人帮忙。因为,无论谁帮他,都会被人误认为静安跟这个男人有不寻常的关系。
要不然,人家凭啥要帮助你一个要离婚的女人?
静安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能让九光“抓”到所谓“和她相好的男人”。
那样的话,九光真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
静安睡不着,起来看书。书里有一句话,忽然触动了静安。
树挪死,人挪活——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过静安黑漆漆的世界。
要不然,带着冬儿离开安城,躲避到别的地方去?
故土难离。这四个字,不是简单的四个字,尤其是是逃亡,这四个字,压得静安胸口疼。
带着冬儿,离开家乡,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她和冬儿背井离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能活下去吗?
1995年的深秋,安城的幼儿园并不多,城市还处在即将繁华的阶段,但还没有像五年后,十年后那么繁华。
当时,公办的幼儿园不多,一个是机关幼儿园,一个是铁路机关幼儿园。
还有一个二轻幼儿园,还有三两个公办的幼儿园。
剩下的幼儿园,大部分是私人开的,还有少部分是公私合营的幼儿园。
九光骑着摩托,挨家挨户去寻找幼儿园。
他像无头的苍蝇一样,骑着摩托,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冬儿和静安。
工地里还有活儿,需要九光去处理,传呼机一个劲地叽叽叽地响。
他只好先回工地。
瓦工老余辞工不干了,他没再去工地,而是给九光打了电话,说他要陪着刚生完孩子的妻子,去农村岳母家做月子。
九光回到工地后,才知道老余身上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三叔和老舅蹲在简易的办公室门口抽烟,看到九光骑着摩托回来,老舅跳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老余出事了!”
九光一愣,停好摩托,看着三叔,再看看老舅:“怎么了?出啥事了?”
老舅说:“刚才派出所来人了,拿了一张画像,说是抓逃犯,那个人看着很像老余。”
老舅把手里攥着的一张纸展开,给九光看,说:“你看看,这纸上画的人,像不像老余?”
九光从老舅手里接过纸,纸上画着一个人的头像,鼻梁上戴着墨镜。
但嘴角,鼻子的轮廓,还有额头上头发的形状,真的很像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