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助跑一下,窜到墙头上,跳进院子。
脚脖子疼了一下,是那只踹葛涛门板的脚。
她回头,往锁头上看了一眼,吃了一惊。幽暗的天色里,锁头不是过去的锁头,父亲把锁头换了。
当时,静安还不能确定,是以前的锁头坏了,还是父亲特意换的锁头,就是为了阻拦静安呢?
静安走到门口,拽门,门插着。
之前的几天,门都没有插上,只是关的严实。但这一天晚上,门在里面插上了。
静安不敢敲父母的窗户,她来到弟弟静禹的窗下,敲静禹的窗户。
静禹从被子里爬起来,到走廊开门,看到静安进来,低声地说:“爸不让你去长胜呢,等白天他要是骂你,你也别回嘴,免得吵起来。”
静安心里清楚,父亲母亲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她是结婚的女人,现在,又是一个离婚女人,在娘家住,会给娘家脸上抹黑的。
回到西屋,打开台灯,看到冬儿脸上的嘎巴都掉得差不多,想着再忍耐两三天,就把冬儿送回九光那里,她就不回娘家。
第二天早晨,母亲在走廊里骂骂咧咧的,说:“晚上不回来,早晨不起来,谁好人家的闺女,黑白颠倒?”
冬儿听到姥姥在走廊里骂人,就胆怯地跟静安说:“妈妈,回家。”
静安小声地说:“再等两天。”
冬儿还没学会穿裤子,每次穿裤子,她都会把两条腿塞到一个裤腿里。
静安耐心地教女儿。母亲看见,就说:“这么大孩子,还不会穿裤子,窝囊死了!”
静安说:“妈,你说我就够呛了,你别说冬儿。”
母亲说:“我说啥了?你们娘俩一天天的在我这里又吃又住,我说一句还不行了?”
静安说:“从小到大,你就训我骂我,有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做什么是对的,做什么是错的,就是被你骂的。我的闺女,我不想她变成我那样。”
母亲生气了,说:“那你们就走,别在我眼前,惹我生气。”
冬儿看到姥姥骂妈妈,就赶紧自己穿棉袄,没穿明白,棉袄从脸上落了下去,把脸上最后两个嘎巴碰掉了。
倒也没有大事,嘎巴也是快掉的了。
静安长舒了一口气,也没吃饭,给冬儿穿戴好,就领着冬儿出来。
她知道,自己只要回到娘家,她跟母亲的战争,就会继续。
就算她不去舞厅唱歌,母亲也一样挑剔她,说她离婚伤风败俗,给她丢人。
就像姨妈训斥表姐一样,姨妈对28岁,还不想结婚的表姐说:“你赶紧找对象结婚,要不然,你弟弟妹妹就没人给介绍对象,家里有个老姑娘,坏了风水,谁愿意给咱家孩子介绍对象?”
气得表姐随便找个人嫁了,三个月离了。回到家,姨妈也是指桑骂槐,后来干脆撵她走,说家里有一个离婚的姑娘,影响弟弟妹妹处对象。
表姐就走了,已经有一年多,也没有给家里来封信,不知道这人还在不在。
静安领着冬儿,到了步行街上,过去她卖服装的地方。
有个冷面的摊子早早地开门营业,两人要了一碗冷面,冬儿吃饱了,静安吃个半饱,舍不得再买一碗冷面,将就一下吧。
送冬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