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静安去长胜唱歌,总是走神,甚至把歌词都忘记,要不是孙晓梅提醒她,她的歌都唱不下去。
她感觉心里好像有很多东西都充塞着,堵得胸口疼,意识有时候也混乱,甚至不相信宝蓝的事情是真的。
伤害,就发生在身边,让她想起九光对她的伤害,如果不离,他们将来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测。
有时候,不是你多么强大,就能躲开伤害。是被伤害后,自己要有强大的内心,才能扛过来。
有一天晚上,静安和二平回到出租屋,二平想起宝蓝,骂骂咧咧的。
二平喝多了,说:“宝蓝还要跟我开旅店呢,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打传呼也不回,是不是离得太远,传呼接不到?哎,我想宝蓝了,也想我儿子,可回一趟家,手里的钱就没了一半——”
静安说:“你喝多了,睡吧,别吵,邻居该骂咱们。”
二平说:“你啥都怕,你呀,就是熊!”
静安说:“你不怕,你把你名存实亡的婚姻离掉,好好活着,别因为想儿子,天天哭哭啼啼。”
二平生气地说:“你还呲哒我?你离婚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哭哭啼啼吗?”
静安说:“可我离婚了,你有能耐,把婚姻解决掉!”
二平说:“你离婚多了个屁?孩子也没有到手。你不配当妈,孩子都不要——”
这是静安的心病,猝不及防,被二平捅了一下。
弱者,没有力量对抗外界的伤害,就会伤害更弱的人。
静安不想跟二平吵,也不想再说出伤二平的话。
她说:“二平你放心,冬儿我一定会要到手。你去哭吧,我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静安披着大衣,去了厨房,把厨房的灯打开,她坐在桌前铺开稿纸,攥着钢笔,略一思索,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车晓东说:“你只要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的心就安静下来。你哪怕一天写一百字,一个月,也能写一篇小说。”
这些话响在静安耳边,在静安脑子里回响。
静安想试一试,不试一试,永远不知道车老师的话是对是错。
原本,她不敢写宝蓝的故事,但是,看完车晓东借给她的那本书,她有了勇气。
写作,就是挣开所有束缚,让自己的笔在纸上自由地驰骋。
她想着,能写100字,就写100字,能写出200字,就写200字。她以为,她很快就写不下去,因为她心不静,她的耳朵里,还能听到二平在房间里骂骂咧咧。
但是,很快她就听不到二平的骂声,也听不到车晓东的声音,脑子里都是宝蓝的影子,都是宝蓝脸上粉红色的凸起的伤疤。
当她抬起头,揉着僵硬的脖子,看向窗外时,窗外已经有人在走动,天亮了。
静安关闭了厨房的灯,发现桌子上散着一堆写满字的稿纸。稿纸上,还有她留下的页码,她竟然写了20页纸。
静安写作,用的是稿纸,不过,她从来不会在稿纸的正面写作,从来不会把字放到稿纸小小的方格里,她觉得那格子就是囚笼。
她都是用稿纸的背面去写,反其道而行之,她走的是一条脱离传统的路。
在稿纸的背面写作,她的字可以大一些,完全不受方格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