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起来,不容易,可你要是这样做,那就是胡搅蛮缠。”
静安说:“姐夫,我要是胡搅蛮缠,这次我不仅要九光给我赔礼道歉,赔偿我的损失,我还把冬儿的抚养权借机要回来,但我没这么做!
“你心理很清楚,九光跟我一样经过拘留所,你要是不帮他,孩子的抚养权我早要回来了!”
静安扫了一眼九光,又看向姐夫:“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争夺女儿的抚养权,我自己跟九光解决,我会跟他争到底,争到天边!争一辈子!”
大姐夫和九光走了,门前有风吹过,把端午节挂的葫芦,吹得哗啦哗啦响。
静安坐在桌前,不知道坐了多久,台灯下,一页书翻开了,一直没有再翻。
却有眼泪掉下来,氤氲了书里她写的钢笔字。
这不是失败的泪水,这是胜利的泪水,跟九光打赢了一局。
但是,这一局很不光彩,是要挟大姐夫,才制服了九光。
在大姐夫眼里,静安就是一个泼妇,悍妇,一个粗糙粗俗的女人。
生活,是什么时候把静安变成这么一个女人了呢?
她心里一直把自己当成婀娜的,亭亭玉立的,优雅的,大方的,端庄的,贤淑的。
可现在她是什么?
她是风,她是雨,她是雪,她再也不是那朵娇嫩婀娜的花。
门外,是风声,还是敲门声?
她侧耳倾听,听到风声中,裹挟着敲门声。
传呼也嗡嗡地响,不用看,就知道是葛涛打来的传呼,门外敲门的也一定是葛涛。
静安打开门,一身黑衣黑裤的葛涛,站在一辆黑色的摩托前。
静安注视着葛涛,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但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两人注定是没有结局的。
葛涛说:“听说有人把你摊子砸了?妈的,谁砸的?你告诉我,我把他脑袋塞脖腔子里——”
一句话,把静安逗乐了。
葛涛说:“我以为你会跟我哭呢,咋又笑了呢?”
静安说:“六哥,你真是一个可爱的人。”
葛涛说:“别人都说我可怕,就你说我可爱——”
葛涛一下子抱住静安,在静安耳边低语:“我想死你了——”
静安说:“我去洗个澡——”
“你啥样,我都不嫌乎——”
“我嫌乎我自己——”
“你呀——”
午夜,枕着男人的鼾声,静安却睡不着了。
葛涛睡得很实诚,鼾声均匀。
月光从窗缝里透进来,照到炕沿上,照到葛涛的鼻梁上。
葛涛的鼻子很挺拔,他脸上没有一块多余的肉,伸手抚摸他的脸,像用刻刀雕刻出的雕塑。
葛涛的身体,也是匀称的,结实的,完美的——
她,究竟爱葛涛什么呢?爱他的灵魂还是身体?两个人将来就是到一起,又能怎么样?
他们之间也会吵架,也会动手,甚至,还不如之前和九光的关系。
再说,葛涛有了女朋友了吧,很快就要结婚了吧?她这样,算什么呢?
一早,葛涛醒来,穿上衣服要走的时候,对静安说:“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