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孩子干嘛?多遭罪啊,生一个就扒一层皮,有那时间多干点活,多挣点钱,让手里宽松点,生活富裕点。
不过,硬拦着老四媳妇,用这种粗暴的手段终止怀孕,违背女人的意愿,静安觉得有点过分。
但静安没有吭声。她说什么别人也不会听,她不过是一个记录员罢了。
老胡最后一句话是跟侯东来说:“老侯,这次行动你带队。我去安排饭店,给你们庆功!”
这是得罪人的事,让侯东来去。
侯东来抬起眼皮,扫了众人一眼:“一切都按照老大的吩咐去做,走吧。”
众人出了屋子,去周家村。
道路坑洼不平,又下过雪,众人一呲一滑,走得颇为艰难。
来到村口,村里的干部都等着呢:“胡乡长咋没来呢?”
侯东来说:“那我回去,换老大来?”
村长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侯东来两只手插在呢子大衣的口袋里,回身吩咐众人,谁在前面,谁在后面,谁去制服周老四,谁去制服周老四的爹,谁去劝服老四媳妇。
侯东来说得一条一条,清晰明了。
随后,侯东来淡淡地说:“行动吧。”
众人往村子里去了。
侯东来走在后面,对李科长说:“村子里有狗,拿根棍子防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侯东来手里提着两根棍子,一根递给李科长,一根递给静安。
静安接棍子的时候,侯东来说:“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静安左右看看,科长走到前面去了,侯东来是跟她说话?
静安说:“我刚到大院工作,什么也不懂,看你没跟我说话,我也没敢找你说话。”
侯东来笑了,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他说:“我现在的身份有点特殊,不主动跟人说话。没看见开会这两天,大家都躲着我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起初,静安觉得侯东来有点装,现在才理解他。
她想起来的路上,老胡说的修路的话,想偷偷地告诉侯东来。一想,算了,别多说,科长的叮嘱要记住。
这时候,从前面跑来一个中年男人,主动伸手,跟侯东来握手。
那人说:“修路的事情咋样了?这几天又没动静了。”
侯东来说:“急什么?现在就是上面让你修路,也没法动土,大地都冻上了。”
那人说:“不是还要画图纸吗?不早点整,明年春天能开工吗?”
侯东来说:“放心吧,我没停下——”
前面,忽然传来喊叫声,还有哭喊声。
侯东来大步地往前跑去,风把他的呢子大衣的一角掀了起来。
也许是先入为主,静安对侯东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对老胡有种不好的感觉。
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已经打了起来,哭喊声一片。等静安赶到的时候,看到两个人被控制住,戴上手铐。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冲出来喊:“别带走我男人。”
这女人肚子很大,有五六个月了吧。
其中一个被手铐铐着的男人,满脸是血,他大声地冲女人喊:“老子让你藏地窖里,谁妈让你出来的?儿子生下来,谁还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