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静安下班早,没啥事了,看到李科长走了,静安也骑车出了大院,去幼儿园接冬儿。
在幼儿园门口,静安看到一辆熟悉的摩托车立在一旁。没看到九光。
路边,有人推着一车香瓜在叫卖。九光站在车前挑瓜呢。
九光看到静安,他说:“冬儿还没放学呢,老师不让老早接孩子,说什么影响其他孩子情绪——”
静安说:“那个项目咋样了?签了多少住户?”
九光说:“我让手下那帮人都出去跟住户谈。连曹宝庆和我妹夫马明远都出去了,连老舅都派出去。”
静安说:“签了多少户?”
九光耸了下属肩膀,脸上掠过一丝为难。
静安没说话,静等着九光把话说下去。
一大早,李宏伟给她打电话,让她跟九光说说合作的事。
静安说:“小哥,你还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之前打得火火的,要是别人说,他可能听,要是我说,说的还是跟你们合作,他肯定不听。”
李宏伟说:“不是让你非得做通他的思想工作,你只要在他耳边念叨念叨就行。不用说成,让他有这个印象就行。”
静安笑了:“小哥,我想起看的《三国演义》,我就是那个诱敌深入打前站的?”
李宏伟笑了:“静安,这件事要是成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
静安说:“我就是个过河的卒子,小哥你指哪打哪,那我就试试。”
跟李宏伟的情义,不用小哥多说,静安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心里话,过河的卒子,就两个下场,一个是干掉主帅称王,一个是被对方的车吃掉,一命呜呼。
过河的卒子不能迂回前进,不能侧面,只能直来直去,只能正面跟对方死磕到底,但她不想做这种卒子。
见九光没说话,她猜到几分,试探着问:“不太好谈呢?”
九光点点头:“都要求加价,我要是每户都加钱,那我还挣啥钱?现在沙子水泥啥材料都涨价,人工也涨价。”
静安点点头:“我们办公材料都涨价了。”
九光说:“这块地今天不盖,明天才盖。等到了明年,材料更涨价。还有各种外鬼也得打点,哪儿块不浇油,哪儿就不滑溜。干这行,看着挣钱,其实我们小工头挣啥钱?都他妈给大老板赶网呢!”
静安说:“是啊,挺难的。你想没想过,跟六哥和宏伟合伙干呢?那样的话,你们就统一价格,谁也不吃亏。这些住户知道你们是两伙建筑队,会欺负你们的——”
九光打断静安的话:“这是块肥肉,谁能轻易撒手?”
静安想起李宏伟的话,点到为止:“那就当我没说。”
九光沉默地打量静安。
只见静安穿了一件黑色的半截袖,修身的,鞋,显得静安高了不少。
静安梳着低马尾,长长地垂在腰间。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让静安给他的感觉不那么柔和,倒有些凌厉。
静安比以前会打扮,也比以前会说话。
静安见九光打量她,她岔开话题:“你是特意给冬儿送瓜的?”
九光说:“我是来接冬儿的,今晚我请客,请家里人吃饭,想把冬儿接回去。”
随后,他唇边带笑:“你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