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蹙起的眉尖。她声音比那茶烟还轻三分,偏生每个字都清晰得像落在玉盘里的珠子。
“柳姐姐再请。”她手腕一翻,又将一碟杏仁酥往前推了半尺。金黄的酥皮簌簌剥落,白沐贞唇角噙着笑,指尖酥饼上一按,留下了道月牙痕。
“柳姐姐再再请。”这话说得甜腻如蜜,偏生尾音上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她忽地掀开描金蜜饯盒,水晶般的糖霜在斜照里迸出细碎星芒。蜜饯上裹着的糖衣折射着七彩光晕,在柳如烟蹙起的眉间投下一道晃动的虹影。白沐贞用银签扎起一枚蜜渍梅子,糖丝拉得老长,故意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你有完没完了。”柳如烟突然把翡翠镯子往桌上一磕。那镯子弹起来在茶盏果碟间蹦跳,最后"叮"地停在白沐贞手边,惊得她刚斟满的茶汤溅出几滴,在袖口洇开淡淡的茶痕。
“柳姐姐的见面礼……”白沐贞慢条斯理地捻起素绢帕子,轻轻按在袖口茶渍上。那帕角绣着的白梅恰好吸了茶水,顿时鲜活起来。她忽然手腕一翻,翡翠镯子顺着她纤白的指尖滑向腕间,“我收下了。”
“这镯子正配我今日的衣裳,是不是?”镯子磕在她腕骨上发出清越的声响,竟比在柳如烟腕上时还要通透几分。白沐贞故意晃了晃手腕,让那抹翠色在阳光下流转。
窗外突然爆出天竞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咚"地一声闷响,原是她笑得太过忘形,竟从廊栏上一个倒栽葱滚了下来。她落地时还不忘护着怀里的茶盘,结果被飞出去的茶壶浇了满身水,活像只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