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转折柔若灵蛇游走。一招一式间,刚柔并济,动静相宜。纵有千般变化,亦能从容应对;即便十面来敌,也可游刃有余。
“好一个百折连腰尽无骨。”东方曜眼中蓦地闪过一丝锐芒,手中乌木杖"唰"地收回,杖尾在青石板上连点三下,发出"叮、叮、叮"的清越声响。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似赞似讽的弧度,血色瞳孔中清晰映出沉飞燕飘然独立的身影。
“哎呦,东方掌门这话可折煞在下了。”沉飞燕随手用竹棒挠了挠后背,青翠的竹身在他肩头晃晃悠悠,活像个市井闲汉。他站没站相地歪着身子,嘴角挂着抹痞里痞气的笑,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混不吝的劲儿,“您那'先天心诀'的内劲才是真绝活,我这不过是在街头混饭吃的把式罢了。”
“休得过谦。”东方曜手腕一沉,乌木杖尾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擂台边沿的尘土簌簌飞扬。他唇角噙着三分笑意,可那双眸子却冷得像腊月寒潭,不见半点温度。
“哈哈哈,好!好!好!”沉飞燕骤然放声长笑,声震四野,手中竹棒"啪"地一声脆响拍在掌心里。他连喝三声"好",每一声都如金铁交鸣,眼中战意勃发,精光如电。
“东方掌门果然快人快语!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他手腕一抖,青竹棒如毒蛇吐信般倏然刺出。棒尖撕裂空气,发出"嗤"的尖锐啸鸣,激起的气浪将两人衣袂吹得翻飞不止,连擂台边的旗帜都为之猎猎作响。
沉飞燕身形微晃,如阴阳轮转,似有还无。其势若乾坤倒悬,形意相生,暗合周天。周身松静自然,气机圆融,劲力通达,玄妙自生。
意动则筋随,未出招而敌胆已寒;形追则意走,其疾如电,力可透甲。是故意长形短,则劲贯七尺之外;意短形长,则难及方寸之间。当下气沉涌泉,如古树盘根;意贯百会,似潜龙出渊。
暮色渐沉,擂台四周的火把在晚风中摇曳不定,东方曜手中那根乌木杖在夕照下泛着幽光,杖身纹理如龙蛇盘绕。忽见他手腕一抖,乌木杖挟着破空之声横扫而出,竟将三丈外一枝槐花齐齐斩落。
沉飞燕足尖轻轻一触,便如白鹭般倏然掠起,向后飘退。那乌木杖带着尖锐的啸声擦过胸前,凌厉的劲风竟将他腰间束带割开一道整齐的裂痕。
他身形凌空未落,青竹棒已然破空而出。棒尖刺破暮霭,如青虹贯日,直取东方曜面门而去,去势之疾,竟在空中曳出三尺青芒。棒身微颤,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嗡鸣,震颤之音绵绵不绝。
东方曜神色沉静,手中乌木杖在身前划出一道浑圆轨迹,犹如墨龙盘柱,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两兵相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擂台边沿的尘土簌簌滚落。
忽见他身形一矮,如老松盘根,乌木杖自下而上斜挑而出,恰似黑龙出海,直取沉飞燕手腕要穴。杖风凌厉,竟将地上散落的砂石尽数卷起,在二人之间形成一道灰蒙蒙的屏障。
沉飞燕手腕轻旋,青竹棒在身前舞出重重叠影,宛若翠屏初展。东方曜却陡然变势,乌木杖左右翻飞,恰似墨龙搅海,将那层层青影尽数破去。
二人身形交错,乌木玄杖与青竹玉棒在暮色中织就漫天残影。杖风棒气激荡间,竟迫得四周火把明灭不定,光影摇曳中,但见二人衣袂翻飞,恍若双鹤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