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纸缘残留的朱砂如血滴凝而未落。他两指拈着符纸轻轻一抖,残破的纸页簌簌展开,露出背面狗爬似的墨迹。
“不是,这个她都能算出来?”乐正绫一把夺过符纸,举到眼前对着光反复翻转,几乎要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盯出个洞来。晨光透过纸背,将朱砂痕映得如同游动的血丝,“她不是连自己罗盘都能摔进茅坑的吗!”
“好了,”乐正龙牙轻轻抽回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符纸,修长指尖在纸面从容抚过,所到之处褶皱尽数平展,连朱砂残痕都仿佛更鲜亮了几分,“现在该轮到二位回答我的问题了。”
“是谁的主意。”他忽然将茶盏往案上一搁,清响惊得梁上麻雀振翅而去。目光在两位姑娘之间缓缓扫过,唇角虽仍噙着笑,眼底却已凝起寒潭般的深色,“你们可知擅闯这艘船,会惊动多少双眼睛?”
“呃……”乐正绫的喉间轻轻滚动,方才那点强撑的气势如潮水般褪去。她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蜷进掌心,连衣领都仿佛失了光泽。
“算了。”乐正龙牙忽然敛了所有情绪,他转身望向窗外奔流的江水,阳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
“下次再有什么计划必须先和我说。”他的声音沉静如江水下的暗礁,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表面平静却暗藏锋锐,尾音如涟漪般在暮色中缓缓荡开,惊起数只栖息在船舷的水鸟,“不然的话,我就亲自将你们送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