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青、白、玄三色环纹。天竞执剑胚徐徐转动,刃身掠过不同色环时发出轻重各异的清音,似玉磬相叩。
“呲~”天竞将剑胚倏地浸入山泉,通红的铁器与冷水相激,爆发出悠长的嘶鸣。白雾轰然升腾如蛟龙出水,水面翻滚着细密的气泡,竟映出虹彩般的油光。
待水雾稍散,但见剑身已凝成暗青色泽,唯有刃缘流转着一线银芒。她执起椆木磨石沿刃口推磨,石与铁相触发出春蚕食叶般的细响。每七次推磨便蘸泉降温,刃锋在反复研磨中渐显霜雪寒光,竟照得见洞顶垂落的铁链倒影。
娇娇从腰间革囊中取出一方鞣制妥帖的鹿皮,在盛着桐油的陶碗里轻轻一浸。素手拎起时,金黄色的油珠沿着皮缘滚落,在火光里漾出琥珀般的光泽。
天竞接过时顺势一抖,鹿皮展如流云。温热的油膏与剑身相触,立即腾起一缕松香味的青烟。她以指腹压着鹿皮沿剑脊推抹,油膜所过之处,剑身渐次显露出千叠云纹,似春冰乍裂时现出的流水脉络。
“这就行了?”埃卡特琳娜腕间微沉,乌木伞尖轻叩青石地面。血瞳如浸寒潭的琥珀,沿着剑身流转的云纹细细巡梭,眸光在某处叠纹稍乱的地方微微凝滞。
天竞忽然旋身展袖,石榴裙裾在剑风里绽开流云般的弧度。她指尖轻弹剑脊,听着余韵在洞窟中荡开三叠回响,这才挑眉拖长了语调。
“当然~”那语调带着蜜糖般的黏稠感,腕间却突然发力将剑身横转。剑刃破空发出清啸,恰巧削断埃卡特琳娜鬓边一缕飞扬的发丝。
“不行。”她旋即收势回剑,尾音尚未消散,她忽并指如剑点向吞口处。这两个字吐得脆生生似冰裂,眸子里跳动着狡黠的光。
埃卡特琳娜的伞尖倏地点地,血瞳微眯:"我的头发招你惹你了?"指尖轻抚过鬓角垂落的银白发丝,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洋伞忽地旋开半幅,伞面墨绸映出天竞晃动的身影。
天竞赶忙将长剑背到身后,笑嘻嘻地凑近两步:“没什么嘛,这不失手了嘛。”她故意眨着眼睛,露出讨饶的表情,“实在是埃卡大人的头发太耀眼,剑光自个儿就追着去了。”
说着突然伸手虚虚一抓,将从空中飘落的几根银发拢在掌心,献宝似的递过去:“您瞧,半根都没伤着!要不我给您绾个新髻赔罪?”指尖还没碰到对方发丝,就被洋伞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手背。
“到底还差什么?”埃卡特琳娜反手收拢洋伞,伞尖精准地叩在剑脊三寸处。血瞳微微眯起,视线如冰针般刺向天竞。那声线压得又低又平,每个字都像淬过寒泉。握着伞柄的指节稍稍收紧,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嘿嘿~”天竞讪笑着从身后摸出一柄剑。那剑身遍布褐红色锈斑,刃口坑坑洼洼如锯齿,剑格处还沾着干涸的泥渍。她故意用两根手指捏着剑脊,晃得锈屑簌簌落下。
天竞忽然正色,以指尖轻抚那锈剑斑驳的表面:“此乃千万次刀劈剑斩、锤棒摧击的顽铁,经熔火千锻而成。”指节叩击剑身时发出沉郁的钝响,竟震得埃卡特琳娜伞沿微微颤动。
“已近不灭之质地。”她翻转剑身,露出刃口处星罗棋布的缺口,每个凹痕都在火光中投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恰似匠人之心,造物之本。”忽以锈剑轻触方才锻成的新剑,新剑竟应声嗡鸣不止,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