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兰姑娘的曾孙,手里也捧着个一模一样的木匣子——那是网友说的,太奶奶后来重新做的,花纹都照着老的刻。
“凡哥,你看这鼻子刻得像不像?”王建军举着刻刀往后退了两步,眯着眼打量,石粉沾在他下巴上,像长了点白胡子,“俺总觉得差点劲儿,没照片里那股灵气。”
林凡正给酸枝木匣子做玻璃罩,听见这话凑过来:“你把嘴角再刻翘点,兰姑娘笑的时候,嘴角得有俩小坑,像王婶家的糖包褶子。”他用手指在石头上比画,“就这么点,添上就活了。”
晓梅举着相机在旁边拍细节,镜头对着石头姑娘的辫子:“这兰花绣得比真的还像,建军哥你咋刻的?连丝线的纹路都有。”
“俺找丫丫奶奶要了块老绣片,对着刻的。”王建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那绣片上的兰花,跟匣子里红绸子上的一个样,针脚都斜着走。”
正说着,吴涛举着手机冲进花房,脸涨得通红:“来了来了!兰姑娘的曾孙来了!就在巷口,带着他闺女来的!”
王建军手一抖,刻刀差点戳到手上。他赶紧用砂纸蹭了蹭石头姑娘的嘴角,把那俩小坑磨得深了点:“成了!这样就像了!”
大伙拥着客人往花房走,兰姑娘的曾孙姓张,戴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手里牵着个扎马尾的小姑娘,跟丫丫差不多大,眼睛瞪得溜圆,东瞅瞅西看看。
“这就是那只匣子?”张先生一进花房就盯着玻璃罩,声音都有点抖。他慢慢掀开自己带来的木匣子,里面也铺着块红绸子,只是颜色鲜亮点,“太奶奶总说,她丢的那只,红绸子上绣着兰花,银镯子内侧有个‘兰’字……”
林凡打开玻璃罩,把两只匣子并排放好。阳光下,新旧两只匣子像一对孪生兄弟,只是老的那只木头颜色深些,带着股岁月的沉香;新的那只颜色浅,却透着股子认真劲儿。
张先生拿起老匣子里的银镯子,翻过来看着内侧的“兰”字,突然红了眼眶:“就是它!太奶奶说,这是太爷爷当年跑遍全城才打出来的,刻的是她的名字。”
他闺女凑过来,指着王建军的石雕:“爸爸,这石头上的阿姨,跟咱家相册里的太奶奶一样!”
“可不是嘛,”李叔蹲下来跟小姑娘说,“你太奶奶当年就这么俊,抱着匣子嫁过来那天,巷子里的花都开了。”
王婶端来盘刚炸的兰花酥,摆两只匣子中间:“尝尝,这是按当年的方子做的,用的自家种的兰花,跟你太奶奶喜欢的一个味。”
张先生的闺女拿起块兰花酥,咬了一小口,眼睛亮了:“跟太奶奶烤的饼干一个味!有点甜,还有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