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把摆锤挂上,试了试,“滴答”声比另外三座钟都清脆,像小姑娘在唱歌。“成了,”他擦了擦手上的木屑,“就是缺颗螺钿眼珠,等找着合适的贝壳再补上。”
晓梅举着相机拍钟上的喜鹊:“我认识个玩贝壳的朋友,让他帮忙找找,保准能配上。”她突然指着钟底座,“这有字!”
红木底座上刻着行小字:“民国三十六年,赠爱女,愿岁岁平安。”字迹娟秀,像女人写的。
“又是陪嫁,”王建军感慨,“老辈人嫁闺女,都爱送座钟,是盼着日子过得准准的,平平安安的。”
正说着,张老板端着盘刚炸的馓子进来,金黄酥脆,往石桌上一放:“尝尝,新炸的,就着钟响吃,越吃越香。”他拿起根馓子,咬得“咔嚓”响,“刚才听这钟响,想起我爹当年了,他总说‘人得跟钟似的,一步一个脚印,不能跑偏’。”
林凡拿起根馓子,看着四座钟摆左右摇晃,声音此起彼伏,倒像在说悄悄话。花房的玻璃窗外,太阳越升越高,照在钟面上,螺钿的光、铜壳的光、红木的光混在一起,暖融融的。
王建军突然说:“俺得再雕个大座钟,把这四座钟都刻进去,底座刻上‘平安’俩字,跟李叔家钟上的字呼应。”
“中,”林凡点头,“再刻几个小人,围着钟转,像咱现在这样,热热闹闹的。”
晓梅举着相机拍他们说话的样子,镜头里,王建军的漆刷子还沾着清漆,林凡的指尖蹭着木屑,张老板的馓子渣掉了一地,李叔的烟袋锅冒着青烟,四座钟的影子在地上晃啊晃,像一群跳舞的小老头。
她突然觉得,这些钟哪是在走时间啊,是在把日子串起来——过去的陪嫁、现在的修补、将来的念想,都被钟摆的“滴答”声串成了线,一头连着老辈人的盼头,一头牵着现在的热乎气,晃晃悠悠,走得稳稳当当。
吴涛举着手机进来时,差点被地上的木屑绊倒:“凡哥!粉丝说想给这些钟捐个玻璃罩,防尘还好看!还有人说要寄贝壳来,给喜鹊补眼珠!”
王建军一听,漆刷子往石桌上一拍:“那俺的石雕也得加个玻璃罩,跟真钟配成一套!”
四座钟又“当当”响了起来,像是在应和。林凡看着钟摆晃啊晃,突然觉得这花房里的时间走得特别慢,又特别实——慢得能看清每道刻痕,实得能握住每缕阳光。
吴涛带来的消息像颗小石子,在花房里漾开了圈涟漪。王建军扔下漆刷子就往石雕跟前跑,巴掌拍得石雕“砰砰”响:“加玻璃罩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咱这石雕也能传得更久些。”他绕着自己雕了一半的钟摆石像转圈,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星星,“得弄个透亮的,让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瞅见这些钟摆咋晃的。”
林凡正用细布擦拭广钟上的雕花纹路,听见这话笑了笑:“还得找个手艺好的师傅做,玻璃边得磨圆了,别划着手。”他指尖划过喜鹊断裂的眼珠位置,那里还留着个小小的凹痕,“等贝壳寄来,咱自己动手补,更有意义。”
“俺来补!俺来补!”王建军举着手嚷嚷,“俺雕石头的时候练过细活,保证补得严丝合缝。”他突然一拍大腿,“对了,玻璃罩上是不是能刻点字?就刻‘钟鸣不止’咋样?”
晓梅举着相机对准他,笑得眉眼弯弯:“这名字好,既说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