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凡像个被世界遗弃的破麻袋,独自瘫在酒吧二楼昏暗包间的沙发里。头痛欲裂,仿佛有支施工队正在颅内进行拆迁爆破,每一次心跳都牵引着神经剧烈抽搐。窗外,黎明的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锋利地划破厚重黑暗的帷幕。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感觉自己刚从某个混乱危险的异次元被狼狈地吐了出来。
喉咙干得冒烟,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找水。
“醒了?”
一个冰冷、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中响起,近在咫尺!
祝一凡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循声望去。
包间角落最深的阴影里,一个人影如同从黑暗中凝结出来。他背靠墙壁,姿态闲散却又带着精确的平衡感。逆着窗外熹微的晨光,只能看清一个挺拔消瘦的轮廓,面容模糊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浸在冰水中的刀锋,穿透昏暗,牢牢钉在祝一凡身上。
“谁?!”祝一凡瞬间清醒了大半,宿醉的眩晕被骤然升起的惊悚感驱散,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尽管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不可能带枪)。
那人影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他缓缓向前踱了一步,半边脸暴露在清冷的晨光中。
霎时间,祝一凡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张脸!
那张在一年以前,从湖跺最高的七龙酒店一跃而下,摔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脸!
那句“谢谢你来看我飞!“还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关…关子沐?!” 祝一凡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好久不见,祝警官。” 关子沐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他走到沙发对面的扶手椅坐下,动作流畅得像一只慵懒的黑豹,手指间下意识地把玩着一枚银亮的硬币,硬币在他指关节上翻飞跳跃,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光。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祝一凡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表情:“看来,我那场高空自由落体秀,效果拔群?连你都深信不疑。”
寒意从祝一凡的脊椎骨缝里钻出来,瞬间蔓延全身。“你…你没死?那跳下去的…是谁?!”
“一个无名的倒霉蛋罢了,”关子沐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硬币在他指间倏然停顿,“面目全非,恰到好处。湖跺的警察和法医,效率很高,结论也很符合‘事实’。当然,这一切,”他微微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