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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差别,是十分巨大的。
传教是要四处走动的,这里不行,就去那里。
就像泰西太平道现在的活动,早已迈出了广业,不仅周边的部族和罗马人对其有所了解,归化者众,就连更远处的塞尔蒂人、日耳蛮人也颇有耳闻。
但一旦建立起国家,
名分在政权上得到了明确的分隔,想要像道士们那样到处乱跑,可就不行了。
哪有一国平民,动不动跑到他国去的呢?
而且国朝一定,就要有“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之分。
居高者既得其名,又怎么会不生出再得到相应权力和特别待遇的想法呢?
“我当年于齐鲁之时,迟迟不立国建制,等到辽东之后才这样做,就是顾虑这些。”
“而燕国建立至今,已有十多年,其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印证了我的忧虑。”
人心难测,人欲自然也是难测。
没有立国分好位置和权柄以前,某些人还能维持自己憨厚老实的模样。
但等到受到的吹捧多了,那用道德、理想所塑造的“外壳”,也总有被叮出缝隙的一天。
内里的欲望沿着缝隙流出来,就像洪水泛滥之初的模样。
好在,
死后的孙恩不必要再直面人间的种种凄惨,可以用全然的死者视角,去观察阳世的诸多变化。
他因此看的更加清楚。
“实现理想,需要非常漫长的经过。”
“而在这样的路途中,还要随时随地,同人心人欲争斗,所以一朝一代而已,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是你若想做一国之主,那还请记得归还上帝赐予的九节杖,不要让人间的权势束缚了它,让它变成皇帝的玉玺冕服等等物件。”
在燕国建立起来时,
孙恩便脱下了黄袍,将自己的九节杖扔到了供奉给上帝的火堆中,令其收回,以示燕公和大贤良师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