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石壁粗糙,布满青苔,显然年代久远。
“小心点。”他回头对少女低声道,然后搀扶着她,一步步向甬道深处挪去。
甬道并不长,尽头是一扇半掩着的、破损严重的石门。门上有模糊的符文刻痕,但灵光早已湮灭。
推开石门,一股更加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四壁空空,只有中央有一座积满灰尘的石台,角落里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屑和几块黯淡的、失去灵气的碎石。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看来早已被前人搜刮干净了。
冼丕臼略微失望,但很快又松了口气。空荡意味着没有明显的危险,这里至少是个能暂时栖身的避风港。
他将少女扶到墙边坐下,用火折子点燃了从甬道口收集来的、相对干燥的藤蔓和枯枝,生起一小堆篝火。
跳跃的火光驱散了黑暗和部分寒意,也照亮了少女苍白的脸和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白,还在渗血。
“得处理一下。”冼丕臼皱眉。他在百草斋耳濡目染,知道一些简单的止血消毒方法。他撕下自己内衫相对干净的下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他平时偷偷收集、用于自己修炼后恢复的普通金疮药粉。
“可能会有点疼。”他低声道。
少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将受伤的手臂伸了过来,扭过头去,紧咬着牙关。
冼丕臼小心地用清水(来自他随身的水囊)冲洗伤口,然后撒上药粉,再用布条仔细包扎好。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却足够仔细。
过程中,少女身体微微颤抖,却硬是一声没吭。
处理完伤口,两人围着微弱的篝火坐下,短暂的安全感和疲惫同时袭来。石室内只剩下枯枝燃烧的噼啪声。
“我叫……阿芷。”沉默良久,少女忽然低声开口,依旧没有看冼丕臼,“谢谢你……救我。”
“冼丕臼。”他顿了顿,补充道,“不用谢。他们为什么追你?”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但此刻气氛稍缓,他再次提起。
阿芷眼神一暗,下意识地又摸了摸怀里那个小布包,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我……偷了商会管事的一株‘凝露草’……我娘病得很重,需要它……我没钱买……”她的声音里带着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冼丕臼沉默了。为了救亲人而偷窃……他无法评判对错。他自己不也是被命运逼得亡命天涯?
“你呢?”阿芷抬起头,看向他,“你又在躲什么?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不像普通人,也不像那些修士……”她的感知异常敏锐。
冼丕臼抿紧了嘴唇。暗影阁的事太过骇人,他不敢轻易透露。但或许是同处困境,或许是对方先坦承了部分真相,他最终还是低声道:“我在躲……一些很厉害的人。他们杀了我认识的人……也在找我。”
简单的对话,却让两人之间那层警惕的薄冰悄然融化了些许。同是天涯沦落人。
就在此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忽然从石室深处、那座积满灰尘的石台方向传来!
两人浑身一僵,瞬间噤声,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火光照耀下,只见石台侧面的一块石板,似乎因为年代久远,又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