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机机身上画下三道符:“巽为风,为长女,其色青——给我把镜头对准东南角的螺旋藤,用AR模式叠加二十八宿图。”
无人机嗡鸣着转向的瞬间,整片雨林突然刮起旋转风。藤蔓像被无形的手拨动,顺着风向组成巨大的蛇形图腾,叶片的灰白色背面在阳光下闪烁,仿佛鳞片反射的寒光。林晚秋的尖叫被风声撕碎:“它们在重组阵法!快让无人机升高——”
张三昊却盯着平板上的AR叠加图。二十八宿中的“角宿”与东南角的螺旋藤完美重合,而角宿在东方七宿中对应着龙角——《山海经·大荒北经》里说,烛龙“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这不正是眼前藤蔓阵的写照吗?
“反着来,”他突然按住林晚秋的手,将无人机的飞行轨迹调成逆时针,“烛龙衔烛照亮幽冥,所以它的左眼是日,右眼是月。现在藤蔓在模仿它的呼吸,我们要在它‘闭眼’的瞬间切入。”
萧凡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铃铛:“这是在墨西哥城古玩市场淘的,摊主说是玛雅祭司用的‘唤雨铃’。”他摇晃铃铛的瞬间,藤蔓的搏动频率突然与铃声同步,原本狂乱的红外波纹变得规律起来。
“就是现在!”张三昊将桃木剑抛给萧凡,自己则掏出三张黄符。无人机的AR镜头里,螺旋藤内部的金属物正发出微弱的金光,符纸上的朱砂在生物电的作用下微微发亮。他咬破指尖在符头处点下血印,口中念诵的却不是常见的驱邪咒,而是林晚秋教他的物理公式:“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这是他们三个月前定下的战术。面对融合了异域文明的阵法,纯粹的道术或科学都难以奏效。就像此刻,当张三昊念出能量守恒定律时,黄符上的朱砂开始沿着生物电轨迹流动,在空气中勾勒出半透明的电路图案——这是林晚秋根据神经科学设计的“生物电符箓”,能通过植物的电信号引导能量走向。
萧凡踩着禹步绕树奔跑,桃木剑在藤蔓间划出青色光轨。他每踏出一步,地面就会浮现一个金色的星点,九个星点连成北斗九星的形状时,东南角的螺旋藤突然剧烈震颤。无人机趁机俯冲,热成像镜头穿透藤蔓缝隙,拍到了令所有人屏息的画面:
那是一块半米高的石碑,表面刻着羽蛇神的浮雕——蛇身缠绕着北斗七星,而蛇头的位置,却刻着一张中国人的脸。更惊人的是石碑背面,布满了类似甲骨文的刻痕,其中几个字被藤蔓的汁液浸润得格外清晰:“天枢”、“烛龙”、“永乐十三年”。
“是郑和船队!”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插画——那幅标注着“坤舆万国全图”的羊皮纸上,亚马逊流域画着一条衔烛的蛇,旁边写着“与玛雅术士会于此”。
张三昊的玉佩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重组为一道光门。他看见光门里站着个穿道袍的身影,正用朱砂笔在石碑上刻画,而旁边的玛雅祭司举着翡翠匕首,将蛇血滴在碑文上。两个不同文明的符号在血液中交融,最终凝结成“天枢”二字。
“破阵!”他暴喝着将三张生物电符箓拍向地面。符箓接触藤蔓的瞬间,整片雨林的红外波纹突然逆转,原本向中宫汇聚的能量开始逆流。萧凡的桃木剑刺入螺旋藤最密集处,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星图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