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族长的话,纷纷点头回应,其中几个人拿回工具,敲锣打鼓喇叭声再次响起。
陈国文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推着自行车在老李头的带领下,往李家村内部走。
十分钟左右,众人来到一个院子,人倒是有不少,但却没有什么布置。
仅仅只在大门上贴了一对红纸喜字,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接下来,就是陈禄和陈国文的事,其他人都站在旁边。
陈国文的大娘、婶婶、嫂子拿着布袋给众人喜糖,接过喜糖的人,多少会说句恭喜和祝福的话。
现场气氛不错,陈禄和陈国文注意到这边没什么布置后,则心里有点不舒服。
只在门口贴了两个红纸喜字,其他的啥都没看见,不说要布置的多么隆重,喜气的红纸都没有,太过敷衍
来都来了,在怎么不满,也得把媳妇娶回去。
陈禄把彩礼给亲家后,其他的都走个形式,新娘子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她站在扫得干净的黄土院里,身上穿件浅灰色的粗布夹袄。
夹袄是新浆洗过的,布面挺括,领口、袖口都熨得平平整整,不见一丝毛边,衣襟上的布扣系得严丝合缝,针脚细得像地里的麦芒,没半点补丁。
她垂着眼,眼睫密匝匝的,像沾了霜的麦穗,轻轻覆在眼睑上。
额前几缕碎被风拂得微晃,露出光洁的浅黄额头,肤色是乡下姑娘常见的健康润气,不白,却透着匀净的光泽。
鼻梁周正秀气,鼻尖微微翘着,嘴唇抿成一道细细的线,唇色是淡淡的粉,没涂胭脂,却比院墙边枯草丛里零星开着的野菊瓣还要自然匀净。
脑后的两根麻花辫梳得光溜顺滑,没有一丝乱,辫梢用同色的灰布条紧紧扎着,垂在夹袄肩头,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轻轻晃。
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攥着衣角,下身是深蓝色的粗布裤,裤脚用同色布带缠了两圈,绑得利落紧致,不松不垮。
脚上踩着双新做的黑布鞋,千层底纳得厚实,鞋头用红丝线细细绣了个小小的囍字。
针脚密得数不清,鞋帮刷得锃亮,没沾半点泥星子,稳稳地踩在黄土地上。
她站得端正,肩背挺得笔直却不僵硬,整个人像晒透了的新棉,裹在干净的粗布里,透着妥帖的规整。
风掠过院子,吹得她鬓边碎贴在耳后,露出粉白的耳尖,没有艳色,却如田埂上最后一朵倔强开着的蓝野花,清秀、干净,带着股子朴素的亮堂。
(夹袄是晚秋或早春穿的单层中式上衣,比单衣厚、比棉袄薄,布料中间不填棉絮,只用两层或单层加厚的粗布缝制,能抵御微凉的天气,是农村实用的春秋装。
)
看到新娘子,陈景微微点头,心里没任何波动,一脸淡定的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