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删掉了编辑到一半的那句“我刚才翻到以前的笔记本了”
。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那些事就像储藏室里的旧磁带,偶尔拿出来听一听,现声音已经模糊,调子也走了样,可曾经按下播放键时的心情,却还是能隐隐约约记起一点。
你不必说抱歉,那些不小心弄掉的橡皮擦,淋湿的作业本,没洗干净的油渍,还有没说出口的话,我都记得。
但也只是记得而已,就像记得某个夏天的蝉鸣特别响,某个冬天的雪下得特别大,记得而已。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储藏室,顺手把门带上。
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地板上,亮堂堂的。
我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看见窗外的玉兰树又开了花,白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跟谁说着什么温柔的话。
也许有些告别,本来就不需要说抱歉,也不需要刻意去怀念,它就像季节更迭一样自然,来了,又走了,留下的,不过是岁月里一道淡淡的刻痕,不深,也不疼,只是提醒你,曾经有过那样一段时光,而已。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朋友来一个火锅店的定位,还加了个流口水的表情。
我笑了笑,回复说马上到。
换鞋的时候,我看见鞋柜最底层放着一双旧帆布鞋,是高中时穿的,白色的鞋面上有几道洗不掉的污渍,我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弯腰把它们拿出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出门的时候,阳光正好,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很蓝,像极了那本淡蓝色笔记本的封面。
街角的咖啡馆飘来浓郁的香气,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许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时间是最好的疗药,那些以为永远也过不去的坎,走着走着,就过去了,那些以为永远也忘不掉的人,想着想着,就模糊了。
你不必说抱歉,我也真的,不怎么怀念了。
只是偶尔在某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打开储藏室的门,看见灰尘在光柱里跳舞时,会想起那个用铅笔戳我背的少年,想起他说过的那些“对不起”
,然后微微一笑,像想起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故事里的人很年轻,故事里的夏天很长,故事里的风,带着银杏叶的味道,轻轻吹过,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