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不出话。
她走后,我坐在床上,看着那碗剩下的姜汤,热气腾腾的,在碗里画着圈。
那天我没照镜子,怕看到自己哭了,不是因为难受,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清楚。
昨天我去市,看到货架上有卖烤红薯的,跟上次遇到的那个摊很像。
我买了一个,热乎乎的,握在手里,烫得手指来回倒腾。
走到小区门口,看到那个捡垃圾的老爷爷在翻垃圾桶,他总是穿一件蓝色的旧外套,头花白。
我走过去,把红薯递给他,他愣了一下,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声音有点哑。
我没说话,转身走了。
爬楼梯的时候,数到十七阶,王阿姨家的京剧还在唱,这次听起来,好像没那么吵了。
回到家,我照例站在镜子前,这次没检查皱纹,也没看脸色,就那么看着。
镜子里的人,眼角好像真的有了点纹路,不深,但真实。
嘴角好像还是有点弯,不是刻意的,是自然的,像月亮的一角。
我伸出手,碰了碰镜子,冰凉的,映出的手有点红,是刚才握红薯烫的。
那一刻,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不是坏事,像堵了很久的墙突然倒了,露出后面的光。
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动情,也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懂。
但照镜子的时候,那种动摇好像越来越多了,不是害怕,是有点好奇,像小孩看到了新玩具。
也许林晓说得对,我不是冷血,只是把自己关得太久了。
镜子像把钥匙,慢慢撬开了一条缝,风进来了,带着花香,带着笑声,带着烤红薯的甜。
以后照镜子,大概不会只检查零件了。
也许会看看今天的眼神里有没有光,看看嘴角的弧度是不是刚好,看看那颗被关了很久的心,是不是开始跳得热闹了点。
毕竟,日子那么长,总不能一直当台机器,偶尔有点情绪,有点动摇,aybe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像老槐树会开花,王阿姨家的京戏会一直唱,楼梯间的灯会闪,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有点乱,有点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波澜,而我,终于愿意试着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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