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砚转头看她,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楚,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院门口的桃树开始结果,青绿色的小桃藏在叶间,像一个个害羞的拳头。
沈砚的书看得少了,更多时候是陪着阿鸾侍弄花草,他教她怎么给兰花分盆,她教他怎么辨认不同的草虫。
有次阿鸾爬梯子去摘高处的桑叶,脚下一滑,吓得闭了眼,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沈砚抱着她,心跳得像打鼓,两人贴得近,阿鸾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味,让她脸一下子红透了。
“下次小心些。”
沈砚把她扶稳,声音有些抖。
阿鸾低着头,半天没说出话,只觉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腾个不停。
从那天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沈砚看她的眼神越温柔,阿鸾也不再躲着他的目光,有时四目相对,便会红了脸移开,却又忍不住偷偷再看。
镇上开始有人说闲话,说那外地书生怕是想攀附什么,阿鸾听了只当没听见,可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似的。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沈砚,他是要去赶考的书生,将来是要做官的,而她不过是个守着小院的孤女,就像池里的鸳鸯,看着亲密,可终究隔着天壤之别。
沈砚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疏远,有天晚上,他拿着一盏灯笼来找她,院里的萤火虫正多,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掉在了地上。
“阿鸾,”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支木簪,簪头雕着一朵含苞的红芍,正是廊下那盆的模样。
“我不是一时兴起,”
他把木簪递给她,“等我考完试,就回来找你,咱们一起守着这小院,种更多的花,好不好?”
阿鸾看着那支木簪,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砸在盒子上,嗒嗒作响。
她知道自己该拒绝,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可看着沈砚眼里的认真,她怎么也说不出那个不字。
她接过木簪,紧紧攥在手里,木头的纹路硌得手心痒。
沈砚走的那天,天刚蒙蒙亮,他没叫醒阿鸾,只在桌上留了封信,说等他金榜题名,就立刻回来娶她,还说让她好好照顾那些花草,照顾好那对鸳鸯。
阿鸾醒来时,院里空荡荡的,只有石凳上还留着他常坐的痕迹,她拿起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字迹都模糊了。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只是阿鸾心里多了个念想,就像埋下了一颗种子,总盼着能芽。
她每天都把沈砚送的那支木簪插在头上,对着镜子看,觉得那朵红芍像是真的要开了。
她把那盆红芍搬回了窗边,让它能晒到更多的太阳,就像沈砚说的那样。
秋天的时候,镇上有人带回来京城的消息,说新科状元叫沈砚,风光得很,听说皇上还要赐婚,把公主嫁给他。
阿鸾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给鸳鸯喂食,手里的食盆“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她没哭,只是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那些碎片,手指被割破了也没觉,血滴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