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讨好。
秀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事。”
老周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他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个木工,每天在工地上干活,秀兰跟着他住在工棚里,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可她从来没抱怨过。
有一次,他得了重感冒,秀兰守在他身边,一夜没合眼,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给他熬姜汤。
那时候,他总说“秀兰,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
后来,他开了这家五金店,日子慢慢好了,可他却把当初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住院的那些日子,老周天天守在医院。
他给秀兰擦脸、喂饭、按摩手脚,还学着给她梳头——以前这些都是秀兰自己做,他从来没管过。
有一次,他给秀兰梳辫子,笨手笨脚的,把头扯得生疼。
秀兰笑了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笑,可老周却觉得心里酸酸的。
他想起以前,秀兰总喜欢让他给她梳头,说他的手虽然粗,却很温柔,可那时候他总说“大老爷们梳什么头”
,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
现在他想梳了,她却不再需要了。
他还每天去医院门口的早点铺给秀兰买小米粥——和家里熬的一样黏糊,加了红枣。
秀兰喝了两口,说:“没有家里的香。”
老周鼻子一酸,说:“等你好了,我天天给你熬。”
秀兰没说话,转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有一棵老槐树,和他们家巷口的那棵一样,枝繁叶茂。
老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起他们刚搬去巷口的时候,那棵槐树还很小,现在都能遮住大半个院子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
有一天,小儿子从外地回来,看到老周在给秀兰削苹果,惊讶地说:“爸,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了?”
老周笑了笑,没说话。
他想起以前,小儿子小时候烧,他只会在旁边急得团团转,都是秀兰沉着冷静地找退烧药、物理降温;想起大儿子结婚的时候,所有的琐事都是秀兰在操办,他只负责陪客人喝酒。
那时候他觉得,这些都是女人该做的事,可现在他才明白,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秀兰的付出,不过是因为她爱这个家,爱他。
秀兰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恢复得会很好。
老周高兴坏了,买了一大堆秀兰以前喜欢吃的东西——街角张记的糖糕、巷尾李婶的酱菜、还有她念叨了很久却一直没舍得买的葡萄。
他把糖糕递到秀兰手里:“你以前总说想吃,我总说不健康,现在给你买了,快尝尝。”
秀兰接过糖糕,却没吃,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不想吃,有点腻。”
她说。
老周愣了一下,以前秀兰最喜欢吃张记的糖糕了,每次路过都要买两个,一边走一边吃,吃得满脸都是糖霜,像个孩子。
可现在,她却不想吃了。
出院那天,老周特意穿了件新衣服——是秀兰去年给他做的那件蓝布褂子,洗得干干净净的。
他想牵着秀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