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顾谨之率先打破了这片死寂。
“你来做什么?”他低声开口,嗓音沙哑。
闵子墨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涩声反问:“你的头发?”
顾谨之下意识抬手,触碰了一下被平天冠束缚着的银白发丝。
面具之下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
他同样没有回答闵子墨,而是换了个话题,像是在诚心求教。
“闵哥,你说,我这个样子.....她要是回来了,会不会觉得我变老变丑了?”
闵子墨豁然僵住,喉头滚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两三分钟后,他才干巴巴地叮嘱,像是没话找话。
“在天墟中,不要暴露明显特征。”
顾谨之微微颔首,“有玉面遮掩,无妨......只是你我之间,没必要伪装。”
“......”
看着这样平静,平静到诡异的顾谨之,闵子墨心中那份忧虑愈发沉重。
他其实更希望顾谨之能痛哭一场,发泄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一潭死水。
思绪纷呈间,闵子墨双手交握,右手拇指死死掐着左手虎口。
半晌,他一字一顿,低缓开口,“我想,她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你不要想不......”
他没能说下去。
闻言,顾谨之缓缓摇头,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放心......”
“心”字的尾音卡在他的喉咙里,没说完就断了。
十来秒后,他才苦笑着说,“我奶奶走的时候,给我爷爷留了个拖油瓶,就是我爸......如今,她也一样......”
他念叨似得说完,抬起头,望向头顶那些交错着的、了无生机的枯枝,梦呓一般。
“其实我不想‘等你’,我想去‘找你’......”
......
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