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让人感到一丝温暖。凯亚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坐在床边的红发男人身上。
男人的红发如火焰般耀眼,他的手中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药碗,碗底沉淀着几片蒙德特有的薄荷叶,那股清新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凯亚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父亲常常用来治疗他感冒的草药。
然而,当他闻到这股味道时,父亲的警告却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莱艮芬德擅长用谎言套取真言。”凯亚心中一紧,原本打算流畅地说出那排练过无数次的谎言,但喉咙里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下了头,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都……都不在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凯亚感到一股真实的酸涩涌上心头。父亲将他独自留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抛弃了他吗?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眼前这个红发男人关切的目光,与凯亚记忆中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重叠在一起。那是一种充满爱怜和不舍的目光,让凯亚的内心防线在瞬间崩溃。
八岁的孩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突然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蜷缩成一团,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究竟是刻意的演技,还是内心真实情感的爆发。或许,两者都有吧。
“迪卢克,快拿手帕来!”
二楼的门“砰”地打开,一颗火红的脑袋探出来,发梢还沾着训练用的木屑。凯亚下意识地仰头,就在这时,他那颗右眼瞳孔在灯光下泛起诡异的星芒。他心中一惊,慌忙低头,却听见木楼梯传来“咚咚”的奔跑声——那个红发男孩连拖鞋都没穿就冲了下来。
克利普斯温暖的大手抚上凯亚额头时,掌心的剑茧刮得皮肤微微发痒。凯亚在意识模糊间,下意识用坎瑞亚语喃喃道:“好温暖……”
“你说什么?”克利普斯疑惑地问道。
“我、我说谢谢您……”凯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乱中咬到舌头,尝到了血腥味。下一秒,他被裹进带着阳光味道的羊毛毯里,那上面有葡萄藤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火的味道——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迪卢克身上特有的气味。
迪卢克光着脚站在地毯上,递来的手帕歪歪扭扭地叠着。“我是迪卢克!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亮得像凯亚曾见过的太阳,充满了热情与好奇。
“凯亚……”藏在毯子下的手掐紧大腿,凯亚犹豫片刻,咽下了那个沉重的姓氏:“我叫凯亚。\"母亲取的乳名此刻成了最好的伪装,让他暂时有了一个安全的身份。
克利普斯笑着揉乱两个孩子的头发:“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这句话让凯亚想起父亲最后一次给他系披风时说的“记住,你永远没有家”。两种截然不同的话语在心中碰撞,让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当迪卢克热情地拉着他去看卧室时,凯亚假装绊倒,趁机将徽章塞进袜子深处——金属边缘在脚踝划出一道血痕,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内心的波澜早已掩盖了这小小的伤口。
夜晚,月光透过新换的亚麻窗帘洒进房间,凯亚数到第一千次心跳才敢动弹。他跪在窗前,右眼胎记灼烧般疼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