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长兰阳王薨前,特意留下遗命,请王妃陪殉,合礼合情。”
以国教礼法论,正妻殉葬,需满足两个条件其中之一,一则夫君留有遗命、二则‘无嗣’。
林寒酥两个都占了,殉了她确实合乎礼制。
但李凤饶作为一府知府,眼界自然不是那些笃信老侧妃吴氏‘大善’的愚氓可比在他心中,王妃被殉只两个原因。
一是她有财无权的家世背景。
二,则事关过继袭爵兰阳王无嗣而薨,想要袭爵必须过继亲眷之子。
王妃在,过继与否、过继谁家子嗣,她身为遗孀可一言而决。
她死了,过继谁家孩子,还不是吴氏说了算
那边,杜三郎见自己已将话说的这般明白,李凤饶仍不肯老实交代,便有了火气,“李大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应晓得礼义廉耻,有些事我家不说破是给李大人留了面子”
“三公子什么意思?”
李凤饶面皮一皱,眉心拧出川字纹。
另一边的杜二郎故作愁思状,装出一副走神模样,像是没听到三弟的过分言语。
纵使不太相信李凤饶会这么干,但昨日搜索范围已扩大至整个兰阳府城,依旧找不见人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毕竟,府衙是衙门差役搜的,到底找没找到,都是他自说自话。
“那我就直说了!
林氏一个女人,逃到府衙已是极限!
人若非大人藏下了,怎会找不见!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荒谬!”
李凤饶大怒,拍案而起。
本来他就是被强拉进了这场事端,陪着折腾了一天一夜。
我敬你家是开国勋贵,你们还真以为本官怕了你这早没了军权的闲散王府名头啊!
李凤饶拂袖而去。
“父母大人留步。”
好巧不巧,刚走到门口,迎面撞见一名老太太黑白间杂的头梳理的熨熨帖帖,手持油润乌木佛珠,一脸慈祥,在婆子的搀扶下缓缓上前屈膝一个万福礼。
“使不得!
老夫人折煞晚辈了!”
李凤饶慌忙侧身避开,深揖回礼。
这位神色慈祥中带有哀伤、态度谦卑的老太太,正是以‘慈悲心肠’闻名兰阳的老侧妃吴氏。
“王爷新逝,三郎心中悲痛,言语无状,父母大人莫与他这浑人计较。”
“老夫人万万莫再以‘父母’相称,晚辈承受不住。”
“哎”
吴氏长叹一声,悲切道:“眼下王府慌乱,老身年迈,还请李大人坐镇王府,主持王爷丧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凤饶只得硬着头皮道:“王府乃我兰阳之望,王爷丧仪,晚辈自当尽心。”
最终也没能走成。
“左近都搜了?”
吴氏在新翠阁内重新坐定,指尖捻动佛珠,坚毅慈悲神态竟比对面供案上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还要多几分佛性。
侯管家连忙躬身应道:“整座府城都搜了,除了府衙那边”
侯管家小心翼翼觑了李凤饶一眼,低声道:“府衙那边,李大人安排衙役搜了,也没找到。”
眼见又纠缠上了自己,李凤饶面色不虞,吴氏却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