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三的清晨,玉京的蝉鸣里浸着股说不出的腥甜。
含章殿的小太监刚捧着青瓷碗进来,碗里的杏仁茶还没递到颛玄手边,就被皇帝挥手打翻了——他刚看过太医院呈的急报,墨迹未干的纸上写着:"
西市米铺王二嫂暴毙,吐泻如注,尸身青;东市布庄刘屠户一家五口同症,街坊十余人染病"
"
阿玄,今日不读《山海经》了。
"
皇帝捏着急报的手微微抖,"
去天一阁,找你阿灵姐姐。
"
颛玄踮着脚接过急报,小脑袋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页。
他忽然皱起眉头,小手指戳了戳墨字:"
阿爹,这字里有股味道像西市口张屠户家的毒水,又比那更腥。
"
皇帝一怔。
他望着小儿子清澈的眼睛,忽然想起昨夜批完奏折后,也是这孩子在身边打哈欠,忽然拽他衣袖说:"
阿爹,含章殿的龙涎香淡了。
"
后来他特意去库房看了,龙涎香确实少了一半——小家伙总说要留着给阿灵姐姐。
"
走。
"
他弯腰抱起颛玄,"
去天一阁。
"
天一阁的檀香混着药香扑面而来时,白灵正蹲在药材架前,指尖掠过成排的药材,鼻尖微动。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时耳尖还沾着点朱砂——方才在配辟瘟丹,是《千金方》里记载的方子,可加了三倍量的苍术仍压不住药气里的苦。
"
阿灵。
"
颛玄从皇帝怀里扑下来,"
西市的王二嫂死了,吐的水像米汤,尸身青。
"
他仰起脸,"
我闻见了,和蚀骨水的味道像,又多了股烂草莓的腥。
"
白灵的手顿在半空。
她转身时,袖中掉出张泛黄的纸——是昨夜天一阁新收的地脉志残卷,上面用朱砂标着"
汴河支流"
四个字,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阴火灼土,疫鬼生"
。
"
陛下怎么知道是烂草莓?"
她接过颛玄的手,指腹轻轻蹭过他鼻尖,"
阿玄没见过烂草莓吧?"
颛玄歪头:"
阿娘宫里有盆西域进贡的珊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