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屹听到燕曜的声音,猛地站直身体,一个箭步跨到门前,手放在门上,准备推门而入,又放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不漏下任何声音。
风让他的衣袍紧紧贴在身上,红纱竹灯照出来的火光落在檐柱、门簪、步柱、下槛上,晃出的影子交织成笼子,囚禁他,压迫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燕曜是什么意思?
琢云是什么?
琢云不是什么?
屋中燕夫人满脸惊恐,抬眼看琢云,却见她衔着笑,笑似是冷笑,神情是无所畏惧,任他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她真正的喜怒哀乐藏的极深,哪怕朝夕相处,也难以察觉。
燕夫人陡然起身,“砰”一声打开门,拨开燕屹,扫一眼丫鬟,跨过门槛,把耳房中烧茶水的仆妇全都叫出来,手猛然一挥:“退到院子里去!”
众人惴惴不安,但因这一家人常年互相攻歼、斗殴,就熟悉的一退再退,退到灯火照不到的阴暗之处去。
燕夫人回到屋子里,“啪”地关上门,再次把燕屹关在门外。
燕曜面如金纸,恐惧从脚后跟往上升,一直没顶。
他嘴里像含着一块冰,舌头麻木到不听使唤,嗓子发干,心里发寒,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汗毛倒立,含含糊糊道:“没......没什么......”
燕鸿魁直勾勾看着儿子,一切想法都僵硬在脸上,血脉也跟着凉下去:“她不是什么?”
燕曜已经颤抖到不能自已:“没……没什么……给她……我是说不要给她这么多。”
燕鸿魁声音尖利,已是厉鬼:“说!”
燕曜拉扯嘴角,想一笑化解,但笑是哭:“是......慧觉的孩子,生出来没多久就死了,我亲眼所见,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我没细看......没去摸......”
燕鸿魁脑子里“嗡”一声,头脑一片空白,已经不能做任何思考,也无力再思考。
琢云很坦荡地笑了一声:“不是你亲眼所见,而是你亲手所杀。”
燕夫人听着,胸中一股气往上蹿,一直蹿到头顶,让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不敢置信地看着燕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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