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父母说话,赵小姩也醒了。
她躺着没动,想听听父母两人商量的结果。
“有粮,小姩的腿伤,伤筋动骨要养一百天,养好都到夏天了。我这边也一样,动一动就是一身汗,你还以为我是从前呢?”
“可以回屋里头躺着养么,我能天天看到你。”
“就为了你能看见人,你就要累死我呀?”
“屋里头也有炕,你就睡在上面歇着就行么。”
“话得好听,歇得住?小姩奶奶不来骂死我?她一会腰酸,一会腿疼,一会又要想吃什么豆花酿豆腐,我搞不赢她,我就希望远远地清静一点。”
“我让她不要闹你,还不行么?”
“有粮,你也是做外公的人了,你拍着良心说句实话,你老娘会听你的不?”
“这个……”
赵有粮有点烦躁地抓抓头,自己亲娘确实是一个让人恼火的人。
“有粮,我干不动了,谈医生都讲了,让我天天开心点,不要生气,不要受累,要是再开一刀,我没有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你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没什么想头。”
“屋里头新盖的屋,你还没得住几天。”
“没得事,你们住就好。”
“静贞,你真的是不管我了?”
“你会烧饭,么子事都会做,哪里需要我管?有你老娘疼你就行了嘛。”
“净说胡话,两口子哪有不住在一处的?”
“我住这里,你也可以来找我的呀,星期六星期天过来看我,顺带把家里的鸭子拎几只来。”
“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我在这里好好活着,国宝还没有成家,我得看着他娶媳妇生崽崽。用刘护士的话讲,我要是再不注意身体,把自己给累死了,小姩和国宝都得有后妈。”
“么样的护士这样乱讲话?”
“她讲的是真的,都是她们医院周围发生的真事情。有一个校长,他前头老婆给他养儿育女,伺候老人,不到五十活活累死了。结果嘞,不能提!”
“咋不能提?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刘护士也是这样讲的,大家都没想到校长是那样的人,前头婆娘死了不到半年就讨了新婆娘,对新婆娘不晓得几好。前头婆娘吃苦受罪,后头进来的穿金戴银,天天打牌,只管享福。
还话得几好听哦,老伴老伴,只要做个伴就好!那个校长对前面老婆抠抠搜搜的,前面老婆存的钱都被后面的花了,有么哩用?
婆娘要是累死了,男人恨不得连夜再讨一个回来。
我住院那几天也是看明白了,别的病房也都一个球样子,都是女的在伺候男的,没见男的伺候女的。
有粮,你说我话的对不?”
“这个……”
赵友良确实也没有办法强行狡辩,妻子住院开刀,真不是自己伺候照顾的,自己忙着上班,忙着过年,家里那一摊摊事,也确实撒不开手。
想到这里,赵有粮问:“你们住在城里,以后靠什么养活?这房子是谁的?”
常静贞自信地说:“这院子小姩买下来了,是小姩的,我可以住到老死。生活问题更不用愁,小姩打算当个体户做裁缝。我织个毛衣,绣个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