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北对面的狱友交流意向不大。
听见声音,陆北本不想搭理,但是他很不解监牢里为什么会有孩子的声音,费力在地面上爬行,手指摸索到有水的存在。陆北俯下头吸吮着污水,尽可能缓解身体上的失水,也顾不上会带来什么疾病。
喝了两口水,陆北抬手拍打铁牢。
“多谢关心,没死。”
“或许会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之后可能会打扰各位,大家都是邻居,还请多多包涵。”
“听声音还是孩子,怎么进来的?”
幽静黑暗的牢房对面并没有回答,陆北本以为自己的新狱友会和吕三思一样友善,至少自己抗联分子的名头应该在这里很受欢迎。
沉默,长久的沉默。
见对方不搭理,陆北也不再多问,寒冷潮湿、疼痛和恶臭让他精神有些崩溃,眼角忍不住滑落泪水。
早就应该流泪,只不过吕三思的存在让泪水延后些时日,陆北有些想念吕三思,不知道对方现在如何,是否也在遭受酷刑。
在无尽疼痛和瑟瑟发抖中,陆北渐渐陷入昏睡,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一阵枪炮声,整个监牢里的人都苏醒过来,大声叫喊谈论着。
“抗联来了!”
“我们有救了!”
“大伙们,是抗联来了!”
艰难的翻起身,陆北趴在铁牢旁,在听清楚狱友们大声欢呼的原因后,不自觉笑出来。他望眼欲穿,此生他从未如此期盼过有人来搭救自己,也深刻明白什么是抗联的历史责任。
在黑夜中,燃烧一举火炬,给被奴隶者一个期望,给反抗者一个目标,告诉侵略者,他们绝不会放弃一寸国土,绝不投降,绝不愿成为亡国奴,哪怕面对的是死亡,也绝不放弃!
枪声越来越响,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交战声过后,枪声依旧存在,只不过稀疏些。
监牢走廊上电灯被打开,散发出橘黄色的灯光,七八名身穿伪军警察服的持枪人员出现,枪口顶在一名伪警察脑袋上,后者拿着一串钥匙手忙脚乱打开各个牢房。
“是抗联的吗?”对面牢房大声问道。
“抗联第六军一团,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持枪者高喊着。
“万岁!”
“抗联万岁!”
整个牢房都陷入欢呼的海洋,他们拍打着铁牢,疾声高呼抗联万岁、抗日万岁等口号,给予战士们能够给予的最高感谢。
趴在铁牢边,陆北也附和两声。
战士们打开对面的牢房,在昏暗灯光下,陆北看见两名妇女抱着一个孩子从牢房中离开,紧接着自己的牢房铁门也被打开。
一名战士走进来:“同志,怎么样能走吗?”
“有点难。”陆北说。
“来。”
对方扶起陆北的胳膊,将他搀扶出监牢,当走出监牢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自由气息让陆北沉醉。
枪声依旧存在,在不远处的天际燃烧起汹汹烈焰,印彻半边天际,整个矿警大队内部到处硝烟弥漫,一队又一队战士正在搜查房屋,在矿警大队营房外,几十名缴械投降的伪政府警察举着双手蹲下,一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