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遮盖的天空。
“爹娘,俺来陪你们了。东北没活路,俺们一家回山东吧。”
拉起驳壳枪上膛,宋三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根送到他嘴边。
“我们夏军长就是山东人,早年闯关东来到东北。”
“俺是广饶的。”
宋三点点头:“夏军长是沂水的,十年前来东北。”
“十年前俺们一家或许跟他一道的,你能给他托个信儿,说俺给他丢脸了。”
“去年,夏军长牺牲了·····”
“啊~~~!”
他开始嚎啕起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用额头磕在地面上。说了很多话,偌大的汉子犹如被抢走糖果的孩童,一个劲儿的哭,嚎的让人头皮发麻。
“爹!娘!
东北有活路,是俺觉得没活路。俺要找你们来了,抗联都是好人,他们要杀俺,俺不怪他们,是俺开小差想当逃兵,想找一个体面活路。”
受不了的宋三举起手枪对准他的后脑勺,毛大饼嚎的更是大声。
林子里响起窸窸窣窣声,吕三思背着手走来,跟宋三对眼,后者点点头。
“知错了?”
毛大饼把头埋在地里:“你们是好人,你们千万要赢,给穷苦人一个活路。那么多战友都牺牲了,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
别开枪打,用刀把俺头砍下来,留下子弹打日本人和汉奸卖国贼。”
“唉~~~你还知道叫战友。”
吕三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罚你关一个星期禁闭,把《八一宣言》抄一遍,不能有一个错别字。”
“啊?”毛大饼愕然扭过头。
吕三思让人给他松绑:“是你们陆副团长给你求情,若按抗联的军法,教唆鼓动士兵群逃者——斩立决!
但他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你若是悔改就小惩大诫,若是死不悔改,按军法从事。回去好好跟陆副团长道歉认错,他以前骂我是老妈子,他现在比我还老妈子。”
“他没事吧?”毛大饼问。
宋三生气的把他踹进土坑里:“你个瘪犊子玩意儿,甚至不愿意叫他一声副团长,老子现在就把你给活埋了!”
······
密营木屋里,屋内有些昏暗。
陆北盘腿坐在矮桌前,正在撰写今晚要用的讲话稿,针对于队伍内的流寇个人主义,做一个正式的汇报。建设军队不易,陆北知道不容易,但没想到这么困难。
主要是加强教育,从思想上纠正个人主义。再则处理问题、分配工作、执行纪律要得当。要设法改善队伍的物质生活,利用一切可能时机休息整理,以改善物质条件,说明这种主义的来源,坚决与之做斗争。
忽然,一个脑袋探过来。
黄春晓好奇盯着陆北:“大姐们说你自己抽自己巴掌,为什么要打自己,他们当逃兵就该枪毙。”
“古人还说:子不教父之过。
我作为干部没有教育好战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自己,抽自己巴掌只不过是一种教育方式。”陆北放下钢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