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丝不安,手指抚过那片痕迹,指尖微微颤抖。她告诉自己:可能是经期提早了,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可那疼痛却像个不速之客,执意在她体内盘桓,让她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她爬下床,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赤脚走到洗手间。那是一间勉强能转身的小隔间,水龙头滴着水,镜子边缘布满裂纹,像她这几年支离破碎的生活。她草草洗了个澡,冷水顺着皮肤流下,冲不走那股莫名的疲倦。她换上一件旧毛衣和牛仔裤,对着镜子梳理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镜子里的她,眼底藏着厚重的黑眼圈,嘴唇乾裂得起了皮,脸颊瘦得有些凹陷。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却像个扭曲的鬼脸。她转身拿过背包,里面装着昨晚从那个男人那儿得来的钞票,沉甸甸地压着她的肩。
今天是探望母亲的日子。小雨走出出租屋,穿过窄巷,巷子两旁堆满垃圾,几只野猫在翻找食物,发出细碎的声响。她走到街边的公交站,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13路车。车厢里挤满了早起上班的人,空气里混着汗味和廉价香水,她靠着窗户,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半小时後,她站在医院门口,那座白色大楼像一座冷漠的堡垒,吞噬着她的希望。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母亲躺在床上,依然昏迷,脸颊凹陷得像一具骷髅,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插满管子的手臂瘦得只剩骨头。
小雨坐在床边,握住那双布满青筋的手,低声说:“妈,再等等,我快攒够钱了。等你好了,咱们回家。”她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眼角渗出一滴泪,却被她迅速抹去。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一个年轻的女孩,口罩遮住半张脸,眼神冷漠。她瞥了小雨一眼,提醒道:“这个月的费用又涨了两千块,记得按时交。”小雨点了点头,喉咙像被什麽堵住,说不出话。她低头看着母亲,心里像被刀子割开一道口子。
四年前,母亲查出肺癌时,她还在小餐馆端盘子,每天挣的钱连药费的零头都不够。後来母亲病重,她才咬牙踏进这行,起初只是陪酒,後来一步步沦陷,直到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告诉自己:只要母亲能活着,什麽都值得。
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暗,小雨回到出租屋。那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墙角发霉,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她扔下背包,瘫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下腹的疼痛似乎更明显了,像一根细针在里面搅动,还伴着一阵阵说不出的疲倦,像有什麽东西在吸乾她的力气。她摸了摸额头,没发烧,但皮肤上起了几个小红点,细小得像针眼,分布在手臂和大腿内侧。她掀起袖子,对着昏黄的灯光检查,红点在光下显得更清晰,像一张细密的网,隐隐透着不祥。她盯着天花板,心里开始七上八下。那个男人……他是不是有什麽问题?他的喘息丶汗水丶苍白的脸在她脑海里闪过,像一部坏掉的放映机,反覆播放着昨夜的片段。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行里,这种事她听多了。同行里有个叫阿芳的女孩,两年前得了怪病,腿上全是溃疡,最後死在出租屋没人知道。小雨当时还帮忙凑了点丧葬费,可她从没想过这种事会落在自己身上。她安慰自己:最多是小感染,吃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她翻身下床,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药箱,里面塞满了过期的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