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判若两人。
他微微侧头,对着那片他刚才侧头暗示过的阴影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玩笑意味。
“怎么样,哑巴?看出来点门道没有?”
一个修长、沉默、如同融入黑暗本身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正是张祁灵。他抱着他那把标志性的古刀,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惜字如金:“没。”声音清冷得像深涧寒泉。
他们防备着、警惕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予恩。而予恩,又何尝不是在防备着他们?信任?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点,对予恩来说早已是奢侈品。他根本不奢求,也不需要他们的信任。
*他又不傻!*予恩一边跑向吴携,一边在心底冷笑。*明知道这群人现在自身难保,状况凄惨,还巴巴地凑上去讨好帮忙?
“恶心!”他借着奔跑的动作,极其细微地扯了扯嘴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吐出这两个字,仿佛要将那份深入骨髓的怨恨和即将面对仇人却要强装关怀的作呕感一同吐掉。
“吴携!”予恩冲到吴携面前,脸上已经完美切换成了焦急万分、忧心忡忡的模样,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关切,“你们这是怎么了?!天啊,这么多伤!三爷呢?大奎哥呢?他们怎么没一起出来?”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尤其在攀子那触目惊心的伤臂和吴携苍白的脸上停留,表演得天衣无缝。
吴携原本看到予恩还活着、并且似乎安然无恙时,眼中确实闪过一瞬的兴奋和如释重负的担忧。
但予恩提到吴三行和大奎,他脸上的那点光亮瞬间黯淡下去,被浓重的阴霾取代。他抿紧了干裂的嘴唇,声音又低又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难过。
“在……在墓里……遇到了很厉害的机关……我们……走散了……”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显然还没从惊险和可能的失去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你……你没事吧?”
予恩立刻做出震惊又悲痛的表情,眉头紧锁,“走散了?!怎么会……”他喃喃着,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心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毫无波澜,他甚至有点想笑。
番子靠在胖子身上,脸色灰败,额头冷汗涔涔,受伤的腿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发出压抑的痛哼。胖子在一旁费力地搀扶着他,也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早没了之前咋呼的劲头,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高度紧张后的虚脱。
就在这时,黑瞎子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欠揍腔调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哟——!几位爷这是……凯旋归来啊?”他双手插在夹克兜里,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笑面具,墨镜后的目光扫过狼狈的几人,尤其在番子的伤腿和吴携失魂落魄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语气夸张。
“啧啧,看来这趟‘观光’折损不小嘛?门票挺贵啊?”
吴携本就心情沉重,被黑瞎子这轻佻的语气一激,怒火“噌”地就冒了上来。他强忍着,眼神不善地瞪着这个突然冒出来、浑身漆黑、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家伙:“你谁啊你?!”语气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黑瞎子摊开双手,做了个“我很无害”的动作,笑嘻嘻地说“道上兄弟抬爱,叫我黑眼镜,或者黑瞎子都成。至于我是谁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