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后,张德辉终于开口。
“我们的人,确切地说,是我们在佤邦地区负责…嗯…了解当地动态的同志,昨晚确实观测到了泥高县方向的异常火光。”
顿了顿,张德辉似乎在回忆报告的具体细节。
“报告描述,那火光不是寻常火灾那种偏橙红色的火焰,而是呈现出一种…更亮、更偏白炽的颜色,在午夜时分冲天而起,持续时间远超一般的山林或建筑火灾。”
“最重要的是,根据光线的强度和方向判断,源头位置非常准确地指向了泥高县东南角那片区域,那里,据我们所知,是新建不久的度假山庄。”
胡力的眼神随着张德辉的叙述变得越来越冷峻。他没有打断,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张德明忍不住补充道。
“而且,小力,动静太大了!我们的人离着十几公里,都能看见,说明火势很大,并且没有得到及时的扑救。”
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张德明表情凝重,强调着那不同寻常的“感觉”。
张德辉放下茶杯,看向胡力,眼神坦然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小力,你知道,以我们的立场和工作性质,在邻国,保持一定程度的…‘了解’,是职责所在,也是必要的风险管控。这并非不信任,而是…”
微微停顿,张德辉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词语。
“…一种国际关系中的常态。若非把你当成真正的‘家里人’,今天这些话,我们是绝不会出口的。这本身就已经是逾越了界限。”
胡力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愠怒,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理解但并无温度的笑意。
向后靠进椅背,姿态看似放松,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张叔,姑父,你们多虑了。”
胡力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家里人’在‘外面’放个眼睛耳朵,天经地义。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是国与国之间最基本的‘功课’。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得到几分。我生气的点,根本不在这里。”
胡力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穿透餐厅的空气,仿佛已经看到了正在路上狼狈赶来的吴明伦。
“我生气的是,这么大的动静,这么不寻常的迹象,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老吴!他居然敢不报!”
“还要我通过你们二位‘外人’才知道!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才是不可原谅的疏漏!或者…是愚蠢的隐瞒!”
最后几个字,胡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怒意。
张德辉默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胡力的愤怒点。他当然明白,胡力能坦然接受“家里人”在缅国有眼线,是因为这符合国际关系的逻辑,是“国”与“国”之间的必然。
但吴明伦作为胡力在缅国的最高代理人,隐瞒如此重大的突发事件,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是对胡力权威和掌控力的直接挑战和忽视。
可是胡力不能、也无法向张德辉兄弟解释吴明伦的绝对忠诚源于系统,只能把怒火集中在“隐瞒”这件事本身。
张德明则重重叹了口气,搓了搓脸。语气里充满了忧虑。
“唉,小力,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