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缅北,山庄周围的群山依旧层林尽染,只是绿色中夹杂了更多深黄与赭红,空气清爽而湿润。
昨晚的一场夜雨过后,清晨的山间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和泥土草木的清新气息。
山庄会议室里,气氛却和窗外宁静的山景截然不同。
胡力、吴明伦、马贵、欧阳靖、孟庆、方响六人围坐在长桌旁,人人面色凝重。
桌面上,散乱地放着四份厚厚的调查报告。
“不到两个月,四起‘意外’事件,每条人命都非同小可!”
吴明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手指敲着桌面。
“尤其是陈砚生!那孩子才二十六岁!在材料超导应用方面是个天才!是我们达贡研究所下一代核心技术攻关的希望!”
“下班回家给他父亲过生日,就这么没了!调查结果却他娘的是意外车祸!”
马贵,这位原复兴军悍将,如今是缅军高级将领,此时眉头拧成了疙瘩,粗声道。
“玛德,憋屈!连我这个大老粗都感觉不对劲,可查来查去,证据链都他妈的完美闭合!”
“卡车司机疲劳驾驶?仓库管理员操作失误被重物砸死?电厂工程师巡检时‘失足’掉进冷却池?还有那个老渔民晚上捕鱼船莫名其妙翻了?每一个看起来都合情合理!”
欧阳靖神情相对沉稳,但眼神很锐利,他摩擦着下巴道。
“是啊,团长,老吴。我也总觉得这四起事件透着邪性,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精心擦过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现场勘查、尸检报告、证人证言…都挑不出毛病。”
孟庆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从概率学上看,短时间内,涉及不同领域的关键岗位人员接连发生致命意外,这本身就极不寻常。”
“但现实是,我们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
方响脸色最是难看。
“内部排查已经进行了几轮,都没有发现异常。”
"如果真是外部势力所为,那这手段…太高明了,高明到令人恐惧。”
他们几人过来这里,正因为是胡力觉得事情不同寻常,所以才有了这个分析会议。
胡力一直没有说话,他再次拿起那份关于陈砚生车祸的详细调查报告,逐字逐句地仔细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缅籍华人科学家陈砚生,于11月15日晚下班后,驾驶一辆1957年产黑色XX牌轿车,沿田纳西公路返回其父母居住的清水镇,据其同事证实,此行是为其父庆祝六十岁生日。
当晚天气恶劣,暴雨倾盆。公路两侧种植的梧桐树枝叶被狂风刮得剧烈摇晃,路面积水严重,最深处漫过小轿车轮胎一半高度,能见度极差,不足五十米。
晚9点17分,对向车道驶来一辆载重卡车,司机为拥有十年驾龄的本地人昂基。
昂基在笔录中称。
“雨刷器即使开到最大档位,仍然看不清前方路况,突然看到对面有车灯晃眼,下意识猛打方向盘避让。”
也就是这个操作,导致卡车失控越过道路中心线,其车头右侧与陈砚生轿车驾驶位一侧发生剧烈碰撞。
陈砚生头部撞击方向盘,造成严重颅内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