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死于家中煤气泄漏。”
“赵春来,甲申年,九月二十,死于醉酒坠河。”
苏晚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这些记录,心脏一寸寸下沉。
老张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直视着她,那里面没有疯狂,只有一种被岁月熬干了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我没疯,”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不敢清醒。”
苏晚拿出手机,对着那些烟盒纸,一张一张地拍下。
镜头里,炭笔的颗粒感清晰可见,仿佛能触摸到记录者下笔时的颤抖。
六个名字,六个死亡日期,六个被官方档案登记为“意外”的死亡事件。
然而,当这些日期与她脑中的“锈链”行动时间线重叠时,所有的巧合都指向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必然。
上午十点零三分,法医中心会议室。
巨大的显示屏上,两幅脑部扫描的断层图并列着,冷蓝色的光映亮了室内每一张凝重的脸。
唐雨柔手持激光笔,红色的光点精准地落在左侧图像的颞叶与杏仁核区域。
“这是魏承渊的脑部扫描图,”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我们看到的是一种非典型的、进行性的萎缩。再看右边,这是我们从‘锈链’初代核心成员陆沉舟的遗体档案中提取的生物数据,重建的脑部病变模型。”
红点移动到右侧图像上,几乎是同一位置,呈现出惊人相似的萎缩模式。
“这种病变,在临床上极其罕见。它不同于阿尔茨海默病或额颞叶痴呆。它的特征是,负责高级情感、共情能力与恐惧反应的杏仁核,以及部分记忆与情绪处理的颞叶,出现了靶向性萎缩。通俗点说,患者的情感会逐渐钝化,共情能力几乎为零,同时,控制欲、偏执行为会异常强化,并且会为自己的极端行为找到一套逻辑自洽的‘合理化’解释。”
唐雨柔关掉对比图,调出了一个新的数据模型,屏幕上,一个树状图谱迅速扩散开来。
“这是‘锈链’计划后续第三代的核心成员的年度体检档案,我追踪了他们的神经系统数据变化。你们看,相似的神经特征,正在以指数级的速度扩散、遗传。这不是偶然的基因突变,也不是巧合。”
她关掉激光笔,转身面对会议室里的林疏月等人,目光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