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游戏规则,必须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那枚早已被体温捂热的铜片,那是父亲程锐的身份识别牌。
他找到一只被摩挲得油亮的旧南枝拳护腕,小心地将铜片塞进护腕内侧的夹层。
然后,他撕下一张便签纸,用最原始的碳素笔,写下一行字:逆枝不折,根在土中。
你藏了二十年,该回来签到了。
他没有署名。懂的人,自然懂。
他联系了一位常年往返于边境线和中转站的牧民,将包裹好的护腕交给他,只说是一个老朋友的旧物,请他投入中转站D区七号通风井。
那里是监控死角,也是整个物流园废弃管道系统的总枢纽,足以让任何东西悄无声息地抵达它该去的地方。
四十八小时,程野几乎没有合眼。
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沙砾上行走。
维修工没有再出现,仿佛人间蒸发。
就在宋昭的耐心即将耗尽时,他的加密邮箱收到一封新邮件,没有标题,没有发件人信息,只有一个音频附件。
他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电流的嘶嘶声后,一种低沉、规律的嗡鸣灌入耳中,是大型制冷压缩机工作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一阵轻微而刺耳的金属刮擦声,缓慢、费力,像是有人在用尽全力,试图拧开一个早已锈死的工业阀门。
音频的最后,噪音褪去,一个沙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每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D7舱日志母带,藏在R08编号冷藏柜夹层。密码是你出生那夜的雷击次数——三十七。”
宋昭猛地闭上眼,指尖无法控制地轻颤。
他记得,母亲在遗信中提过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一夜,雷劈了祠堂七次,烧断了主梁,村里人都说是不祥之兆。可你爷爷抽着旱烟,望着山顶说,天怒不止于地表,我们看不见的,还多着呢。”
七次。
所有人都只记得地表上那惊心动魄的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