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颠簸在返回市区的路上,车窗外荒凉的景象逐渐被稀疏的民房和店铺取代。
方临珊蔫了吧唧地窝在后座,脑子里却跟开了锅的粥一样,咕嘟咕嘟冒着关于那个冰冷男人的问号。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但眉头还拧着的师父,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就是随口一问,没那么刻意:
“师父,刚才那个拆弹的特警挺厉害的啊?”
但师父连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知道是赞同还是纯粹累的:“嗯。陈明哲,特警支队排爆中队的头牌,能不厉害么?”
排爆中队!头牌!
方临珊心里“哇塞”了一下,但脸上还得绷住,假装只是普通的好奇:“哦,他干这行很久了吗?看着,挺年轻的呀。”
话音一落,师父终于掀开眼皮,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个菜鸡还有心思关心人家年轻不年轻”?
但他大概是刚才骂累了,这会儿倒是多了点谈兴,也可能是想敲打敲打这个不省心的徒弟:
“年轻?哼,干这行靠的不是年纪,是这儿!”他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还有这儿!”又握了握拳,示意心理素质。
“陈明哲这小子,是正儿八经国防科大出来的高材生,听说以前在部队就是搞这个的。后来转业到了咱们这儿,直接进的排爆中队。南都市,就他这么一个专业的拆弹专家!独苗!宝贝疙瘩!”
他说着,语气里还带着一种与有荣焉,又透着点后怕:“全市,但凡是发现个可疑包裹、还有这些狗日的不法分子自制的土炸弹、遥控炸弹......甭管好的赖的,真的假的,只要沾个‘爆’字,全得叫他过去经手!全市的雷都得他一个人去趟!”
瞅瞅,方临珊听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微张着。她知道拆弹危险,但没想到是这种级别的“唯一”和“所有”。
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陈明哲穿着厚重防暴服,独自走向各种奇形怪状的危险品的画面,那背影好像比刚才看起来更冷峻,也更孤独了点?
“所......所有都他一个人上?”她声音有点发干。
“不然呢?”师父瞪她一眼:“这活儿是能一拥而上的吗?人多了添乱!就得他这种专家上!每次出任务,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摸个情况都能摸到炸弹上去?”
方临珊被怼得缩了缩脖子,但好奇心彻底压过了挨骂的羞愧,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师父,那他是不是特别牛?就那种......从来没失过手的那种?”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蠢了。干这行的,失手一次可能就......
果然,师父的脸色沉了一下,叹了口气:“失手?一次就够了,人就没了。陈明哲之所以是专家,就是因为他至今没失过手。但不是没遇到过险情。听说有次也是个自制炸弹,结构极其刁钻,剪错一根线就得爆。他在那儿趴了整整四个小时,浑身汗得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最后才搞定。还有一次,是个遥控炸弹,嫌疑人就在附近盯着,随时可能按下按钮......”
师父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那次,听说最后炸弹是拆了,人也抓了,但过程极其凶险。回来之后,他三天没说话。”
方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