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无法形容材质的贴身衣物，线条简洁到极致，闪烁着暗哑的金属光泽，上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镜像个体‘零’，确认接入。”
那个凝聚成型的“陈羽墨”
开口了，声音与刚才的冰冷宣告如出一辙，但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疲惫尘埃。
“原生个体陈羽墨。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
“你……是谁？”
陈羽墨的意识碎片艰难地拼凑出这个疑问。
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到令人恐惧的“自己”
，巨大的荒诞感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攫住了他。
“我是你。”
“零”
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或者说，是你在另一个时间维度、另一条文明歧路上……最终抵达的‘终点’。
我的世界，我的文明，一切……都化作了时间废墟里的余烬。
原因？与你类似。
我们掌握了足以‘点燃’下一个纪元的火种，但……太晚了。”
他灰烬般的眼眸毫无波澜地“注视”
着陈羽墨的意识核心，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维度的壁垒，直接看到了2051年病房外那场惨烈的伏击，看到了陈羽墨心中翻腾的血海与刻骨的仇恨。
“你的悲剧，我的结局。
本质相同。
我们都低估了黑暗的反扑度与凶残程度。
当火种拥有者自身连同其延续的根系都被视为必须清除的威胁时，个体的力量……微不足道。”
“零”
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喟叹，“你的‘回溯’意愿，是点燃新火种唯一的微弱可能。
而我……是那堆余烬中，最后一点可以被利用的残渣。”
“你要……帮我？”
陈羽墨的意识在剧烈的震荡中艰难凝聚。
复仇！
保护家人！
这个念头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与疑惑。
“不。”
“零”
的回答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漠，“帮你的是你自己。
是你的‘不甘’引动了‘火种协议’最后的残余力量，跨越维度壁垒捕捉到了我这片残骸。
我只是……一个载体，一个通道，一个支付代价的媒介。”
他抬起手，那布满裂痕的手臂指向陈羽墨。
指尖，一点比之前更为凝聚、带着毁灭性灼热感的幽蓝光芒亮起。
“代价？”
陈羽墨捕捉到了这个冰冷的词。
“我的‘存在’本身。”
“零”
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驱动‘镜像回溯’所需的能量，足以彻底湮灭我这片残骸最后的‘信息结构’。
这是单向旅程。
我的时间……到此为止了。”
陈羽墨的意识陷入巨大的震撼。
他看着那个眼神死寂、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另一个自己。
原来，这“馈赠”
的代价，竟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