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夕薇靠着陈羽墨的肩膀,似乎在看海,又似乎在出神。
她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微微出汗。
那个准备了整整两天、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计划,终于到了实施的时刻。
她悄悄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
“墨墨。”
她轻声唤他,声音在傍晚的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柔软。
“嗯?”
陈羽墨侧过头,看着她被夕阳余晖勾勒得格外柔美的侧脸。
田夕薇坐直了身体,转过身,正对着他。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如同星辰般坚定而温柔的光芒。
“你还记得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海浪声,“奶奶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军区大院的托儿所里。
那天,我摔倒了,哭得可凶了。
怎么都哄不好,是你,笨手笨脚地跑过来,递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
“后来,搬来翠湖苑时,我好像才五岁,你又捡到了迷路的我,还给我玩你的木头小飞机来哄我。
那是我记忆中关于我们俩的第一件事。”
“再后来,你总是抢我的橡皮泥捏的小鸭子,气得我哇哇哭。
可每次午睡起来,我的小枕头边,总会多出一块我最爱的草莓味小熊饼干。”
“小学三年级,我高烧,你逃课跑到我家楼下,被我爸逮个正着。
结果你梗着脖子说‘小田生病了,我要看看她好点没’,我爸哭笑不得,放你上来了。
你坐在我床边,给我念了一下午的童话书,嗓子都念哑了。”
“初中我被隔壁班的小混混欺负,你一声不吭,放学路上就把那家伙堵在巷子里,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但从此再没人敢惹我。”
……
田夕薇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眶开始泛红,但她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陈羽墨,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陈羽墨,”
她叫着他的全名,每一个字都清晰而郑重,“从我们还未记事起的第一次见面,到今天,已经整整7547天了,整整21年了。”
“这7547天里,你总是惹我生气,可你总有办法,用一颗糖、一块饼干、一盒蛋糕…甚至一个笨拙的笑脸,把我哄好。”
“这7547天里,无论我在哪里,在干什么,只要我需要你,你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
难过时你比我还沉默,但总会想尽办法逗我笑…”
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在夕阳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但她努力扬起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陈羽墨!”
她再次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勇敢。
她伸出一直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右手,缓缓摊开。
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简洁而温润的白金素圈戒指。
没有繁复的镶嵌,只有金属本身纯净柔和的光泽,在夕阳下流淌。
“三年前,在这里,是你先说的‘喜欢我’。”
田夕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今天,换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