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东京。
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铅色的云层仿佛随时要砸落下来,将这座繁华而焦虑的城市彻底吞没。
相官邸内,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岸田信雄双眼布满血丝,眼袋深重,不过短短一天,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距离华夏给出的最后通牒,只剩下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架在脖子上的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那份强硬的撤侨令和电视上长冰冷决绝的面容,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会毁灭的…”
岸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那个代表着皇室最高权威的号码。
他必须见到天皇!
必须得到支持,哪怕只是精神上的!
皇居深处,气氛却与相官邸的绝望截然不同。
庭院幽深静谧,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野村良平天皇身着传统的和服,正姿态优雅地跪坐在榻榻米上,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面前精致的茶具。
袅袅茶香升腾,氤氲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
岸田信雄几乎是跌撞着冲进来,语无伦次地将华夏的通牒、撤侨、以及那令人胆寒的“终极武器”
威胁一股脑地倾倒出来,最后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天皇:
“陛下!
我们必须做出决断了!
投降…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否则…否则整个樱花都将…”
“够了,岸田君。”
野村良平天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岸田的歇斯底里。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筅,抬起眼皮,那双看似平和的眼睛深处,却藏着一种近乎傲慢的笃定。
“你被恐惧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大和民族应有的气魄。”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轻蔑的笑意,
“华夏?他们自古以来就标榜‘仁’、‘和’,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们的历史,就是一部以和为贵的史书。
动战争?尤其是对我们?他们不敢的。”
岸田信雄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皇:“可是…可是他们的航母已经逼近我们的海岸线!
他们的军队已经进入一级战备!
长在电视上…”
“那不过是恫吓!
是政治讹诈!”
野村良平的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论断,
“华夏人最擅长虚张声势。
他们需要的是台阶,是面子!
只要我们姿态足够强硬,表现出绝不屈服的意志,他们自然会退缩。
战争?他们承受不起国际社会的谴责,更承受不起战争的代价!
一个爱好和平的古老大国?哼。”
他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布通告,安抚国民!
告诉他们,华夏的威胁不过是纸老虎!
大和民族,无所畏惧!”
岸田信雄看着天皇那不容置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