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仪仗队战士捧着骨灰盒,走到陈母面前,郑重敬礼:“阿姨,我们把陈容……接回来了。”
陈母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盒壁,仿佛在抚摸儿子的脸庞。
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嚎啕大哭,只有一种令人心碎的、深入骨髓的悲伤和一种近乎执拗的求证。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乡音,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
“同志……我娃……勇不勇?”
“他……没给国家……丢脸吧?”
话音落下,整个陵园入口,死一般寂静。
只有冰冷的雨丝落在伞面上的沙沙声。
下一秒,捧着骨灰盒的战士,这位在枪林弹雨中都不曾退缩的铁血军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哽咽着,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脊梁,嘶声回答:
“勇!
他是英雄!
是祖国和人民的骄傲!
他没丢脸!
一点都没丢!”
“好……好……”
陈母喃喃地重复着,泪水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她紧紧抱住了儿子的骨灰盒,身体佝偻下去,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呜咽。
这短短的两问两答,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剜在了所有在场人的心上。
无数人瞬间泪崩,压抑的抽泣声汇成一片悲恸的海洋。
雨幕中,无数手臂举起,向着英魂归来的方向,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同样的场景,在陈军的陕北老家,在肖远的湘西故乡,在王冉的巴蜀之地,同步上演。
青山处处埋忠骨,红旗漫卷慰英魂。
四位年轻的生命,永远融入了他们誓死守护的这片山河。
消息传到西北龙渊基地时,已是深夜。
巨大的地下机库灯火通明,玄女战机引擎的调试工作正在争分夺秒地进行。
陈羽墨刚刚与团队确认了反向涡旋场模拟参数的初步结果。
基地参谋官脚步匆匆地走到他身边,低声汇报了西南边境的噩耗和四位烈士牺牲的消息。
陈羽墨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站在冰冷的金属平台旁,屏幕上跳跃的数据流映在他骤然失去所有表情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没有怒吼,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明显的波动。
但站在他身边的杨维,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仿佛来自极地深渊的寒意,瞬间从这位年轻院士的身上弥漫开来。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冻结。
陈羽墨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投向机库冰冷的金属墙壁,仿佛要穿透这厚重的山体,望向遥远的西南,望向那片染血的高原。
他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色,微微颤抖着。
滔天的恨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岩浆,在他平静如水的表象下疯狂奔涌、积蓄。
这恨意,不仅是对天竺的残忍,更是对那躲在幕后操纵一切、视人命如草芥的北美!
是他们,一次次将贪婪的触手伸向华夏,是他们,点燃了这夺走年轻生命的战火!
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